没想到在信上根本没看出他想要灭口的任何迹象,字里行间似乎还隐隐替轩辕亦辩解了几句。
这可不像晋元帝平日里的作风,难不成经过瑞王的死后他突然就醒悟了?
还是说他决定要做个真正的慈父?
夜云肆漫不经心的将纸张丢开,薄唇微掀道:“你怎么看?”
她还能怎么看?坐着看呗!
戚未央无语凝噎,他身为晋元帝的宠臣,暗中帮着晋元帝不知解决了多少棘手之事,眼下圣意已下,他反而还来问她。
最了解晋元帝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自己吗?
这时,站在一旁的宋淞忽然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夜云肆,抱拳道:“这是陛下让我带给太子殿下的信件,属下想着还是该先交给侯爷过目。”
哦?
戚未央这时总算是来了点兴趣,本以为晋元帝一心袒护轩辕亦,却没想到竟也给他写了一封信,这里面的内容也不知道是否会与她和夜云肆有关。
见戚未央八卦的小眼神又飘了过来,夜云肆眸底闪过一抹促狭的意味,故意将信接过来背对着她展开。
“夜云肆你能不能讲点道德。”
戚未央不满,他这样她还怎么看呀,
怎么难道这信里的内容她不配知晓?
夜云肆并未回话,只快速看完内容后便将信递给了她,冷眸微眯道:“晋元帝这碗水端的可真是平,事关你的安危,你自己看看便是,本侯还有事先回屋了。”
说完,夜云肆转身又对着宋淞,吩咐道:“等她看完将信恢复原样送到州官府交给轩辕亦,另外去将风柏给本侯喊过来。”
谁料到,当戚未央看完信上的内容后突然改了主意。
声称这封信她要亲自送去州官府,让宋淞去忙他自己的就好。
宋淞为难,但到底迫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做了让步。
哎,做人难,做侯爷的下人更难。
谁让云阳郡主这个小祖宗平日里已经让他家侯爷破了够多的例了,他若当真顶撞回去,到时候被责罚的是谁还真就说不好。
州官府。
轩辕亦一双大眼闷闷的盯着戚未央,又看了看手上尚未拆封的信件。
“父皇命人送来的?”
戚未央淡然的拿起茶盏轻抿,从嗓子里轻声哼出个音节当做是承认了。
不可能。
轩辕亦满脸的狐疑之色,这信若当真是从夜云肆的手
里走过一遭,封口处又岂会完全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他才不信那个该死的夜云肆不会查看信上的内容就给他送来,而且送信之人还是戚未央,传言中遇刺受伤的本尊。
见戚未央脸色红润根本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轩辕亦的眼神别提有多憋屈了。
不用猜也知道,他派出去的那些死士又是为他人白白做了嫁衣,只是不知父皇知道了此事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轩辕亦心中惴惴,迫切的想要知道信上的内容,眼看戚未央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当着她的面拆开了信件。
一目十行,轩辕亦温润的眸子一寸寸地暗了下去,紧抿的唇角印证着此刻他差到极致的心情。
杯盖划过茶盏,清脆的撞击声回荡在屋内。
戚未央无谓的挑了挑眉尖,往前微微探着身子道:“唔,看太子殿下这个反应应该是受到陛下斥责了吧?”
说着,戚未央状似不经意的斜了斜肩膀,导致半边的外衫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包裹着的白色纱布。
轩辕亦的眼神动了动,嗓音暗哑道:“本太子还以为,云阳郡主遇刺不过是传言罢了。”
看着那洁白纱布
上的一抹红,轩辕亦心中有数,她这是故意给他发现的,为的就是向他证明她是真的受了伤。
刺杀,也是真的。
然而就算轩辕亦此刻接受了这件真相,他也抹不去脑海中浮现出的那封信。
信上的内容不算很短,但却没有一个字是关于他的。
通篇写下来,无一处不在警告他少生是非,专心治理饥荒之事。
尤其是此次戚未央受伤,晋元帝更是大怒,声称若接下来她再遇到危险就拿他是问。
也就是说,不论真相如何,晋元帝都已经先入为主的相信了夜云肆的说辞,并且还将戚未央的生死压在了他的头上。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必须保证戚未央不再发生半点意外。
难怪,今日这封信会是戚未央亲自送来,哪怕她的伤口还未愈合,却原来是着急想来他面前耀武扬威来的。
“太子殿下说笑了,在殿下面前谁敢妄言,未央若不是真受了伤,又岂会得知陛下对我的真心疼爱,眼下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权托付到殿下手中了。”
说着,戚未央站起身眨巴着无辜的杏眸接着道:“就是不知道若再有一次,陛下是否还能对太子殿下如
此宽容,毕竟我若死了,殿下难逃失职之罪,届时父兄想来也不会轻易原谅殿下的,失了靖国公府的支持,再想成功继位,难呐。”
最后二字戚未央更是摇着头惨兮兮地叹出。
见她这副模样,轩辕亦更是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