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春雨霏霏,荆州地处南方难免湿气厚重,太子殿下可要记得常命下人将稻谷一类的粮食翻出去晒晒,”
戚未央红唇轻扯,语气诚恳的说完便走了,丝毫不顾身后咬牙切齿的轩辕亦。
“否则时日一长,这扎根造窝的老鼠可不在少数,若半夜偷摸溜到了殿下的床榻咬上一口,那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呢。”
轩辕亦面色阴沉如墨,眼底隐有猩红。
她走便走吧,还阴阳怪气的一阵诅咒谁?
她才被老鼠咬,最好连带夜云肆一起都被咬死才好呢!
戚未央心情颇好,回到府里,却不想刚一进门就被守在旁边满脸焦急的夏樱拽着胳膊,就往府里拖去。
“怎么了?”
戚未央一头雾水,好端端的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是府里面又来刺客了?
应该不至于吧,她不就上门嘲讽了一番轩辕亦吗,他的气性难道就这么大,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能不顾晋元帝的旨意再次派人上门来刺杀她和夜云肆?
若轩辕亦真有此魄力,戚未央说不定还真的会对他刮目相看几分。
只是事实并非如此,夏樱一边卖力的拽着她的胳膊往里跑一边焦急道:“今日
小姐刚出府不久侯爷就突然倒地昏迷,眼下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都没醒,若小姐再不回来宋淞恐怕就要强闯州官府将小姐带出来了。”
“怎么回事!”
戚未央急了,她离开的时候夜云肆分明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出去了一趟他又晕了过去。
难道又是因为反噬?
不可能啊,他留下的那些药她都已经仔细研究过了,确实是对症,只要喝下去就会完全压制住这次反噬不会再出现内力紊乱的情况。
而夏樱根本就不了解其中缘由,她更不可能会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戚未央心中着急,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到后面反而是夏樱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追赶起她来了。
来到房门外,戚未央一把将门推开冲了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夜云肆紧闭双眼,唇角溢出些许黑色的血液。
不好——
上次发作时虽然情况紧急,但好歹他吐出的血液是鲜红色的,而这次的血液分明是黑的泛紫,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因为第一次反噬发作时,全程都是由戚未央陪护在旁边的。
所以,宋淞和风柏二人一直以为侯爷是遇刺受了些伤才会闭门修养,所以
这两日他们对于府邸守卫也是严加防范,却没想到今日竟眼睁睁的看着侯爷倒了下去。
情势所逼之下,宋淞只能前往州官府寻戚未央,却没想到被拒之门外,门口的侍卫压根就不放行,甚至专门派了两个人盯着他的举止,导致他难以找寻空子闯入。
正因此,他无法只好先回来守着夜云肆。
这边要做的事很多,封锁消息寻找大夫加强守卫,光靠着风柏一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好在,戚未央回来的还算是快,否则再拖下去只怕真就来不及了,宋淞甚至都已经做好带兵打入州官府的准备。
一进内屋,地上跪了好些个胡子都已花白的大夫,战战兢兢的缩在一块涕泪俱下。
见到戚未央进来,那些大夫们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求道:“姑娘仁心,不是草民们不救,而是实在没有这个能力诊治出侯爷患的到底是何等病状啊,草民家的小孙子还尚未出世,草民不想死啊。”
有了开头的自然就有后面接二连三的哭求声,戚未央头疼的拧了拧眉心。
她看了眼静静躺在那里的夜云肆,转头道:“各位放心,本郡主不会让人取你们的性
命,只是侯爷眼下生死未卜,他昏迷的消息不能泄露出去,所以只能麻烦各位在府上多住几日,待侯爷清醒之后方可离府。”
闻言,其中一个长着三角眼看上去满腹算计的老者忽然挺直了腰背怒道:“老夫开设的医馆还等着老夫回去打理,郡主说的好听,什么多住几日,说白了不就是将咱们囚禁起来了吗?”
旁人虽不敢出声,但有几个却是弱弱的跟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戚未央冷笑,抬手指向那个老者,只见那人的眼底飞速闪过一抹惊慌,随即硬撑着迎上她的视线。
“来人,将他捆起来沉湖。”
那老者瞬间犹如被雷劈中僵在原地,呐呐的看着戚未央震惊道:“你,你,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呵。
戚未央唇角的笑意愈发冰冷,不顾那老者的愤怒怨怼,就这么神情平淡的看着他被拖了下去,苍老嘶哑的声音也随之渐渐的消失。
其他人傻眼了,原以为进来个姑娘会比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好说话一些,却没想到上来便直接要了一条人命。
这女子,简直比那些男人还可怕。
戚未央不知道此刻她在这些老大夫的心里已
经被列为了穷凶极恶之人,眉目清冷的对着夏樱道:“去收拾几间干净屋子出来给他们住下。”
夏樱虽然有些害怕,但想到之前被宋淞训练时他曾说过的话她也就收起了心底的那抹同情之意。
在这个世界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