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刚刚不是说要与朕禀报关于太子的事吗?”
提起轩辕亦,晋元帝的笑意顿时淡去不少,一手托着茶盏,另一手拿着杯盖沿着边缘微滑。
夜云肆垂下眼眸沉声道:“臣在去荆州的路上曾遇过几波死士刺杀,经查实,这些人都是太子殿下暗中豢养的势力,包括荆州城原来的州官傅尹天也被殿下拉入了麾下。”
在听到死士二字时,晋元帝的脸色瞬间大变,手中不稳将茶杯重重的掉落到茶盏之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身为皇子暗中培养死士这可是晋元帝的大忌,尤其是那傅尹天,听说当初城外的山匪就是由他包庇才混入荆州城内,还有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也都是那些残暴不仁的山匪所为。
可如今轩辕亦不仅犯了大忌,甚至还与那些山匪有了牵扯,这让晋元帝如何还能冷静的下来。
可饶是如此,夜云肆的话却并未说完,仍旧淡漠道:“不仅是州官,整个荆州城里半数以上的官员都收到过太子殿下的拉拢。”
闻言,晋元帝眼里的神色愈加复杂起来,沉声道:“所以,你才会命人重新指派州官前去荆州赴任。”
虽是问句
,但晋元帝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之前他只听说荆州城发生了两起刺杀,死的皆是朝廷官员,所以夜云肆才会觉得是州官能力不够想要将他撤职。
却不想,这其中竟还有这层内情在。
“是。”他不卑不亢应道。
抬眸对上晋元帝睥睨的眸光,不偏不倚。
“南岭镇的温家与凌家都与太子殿下交情不浅,温家更是为了支持此次太子平定流民一事耗费了全数身家,如今的温家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原以为前面的事就已经够骇人听闻了,结果夜云肆此话一出晋元帝竟是勃然大怒,狠狠的砸碎了手里的茶盏怒斥道:“放肆!”
要知道,之前他才刚刚写过一封圣旨交给夜云肆,命他去向温家施压贡献银钱充盈国库。
谁能料到这该死的逆子,竟然先他一步掏空了温家!
那温家可是富甲一方的大户,竟不知被轩辕亦许了什么好处愿意牺牲至此。
甚至,就连凌家他都没放过。
幸好夜云肆发现的早,否则哪天等到他的皇位都得被逼退下了,他恐怕还活在梦里不知所以呢。
“好,好的很!这逆子竟然敢做出这么多狂悖忤逆之事,朕禁
他的足都是便宜他了!来人!朕定要杀了逆子以正朝纲。”他狠狠拍在扶手上,猛地站了起来。
晋元帝此刻彻底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想过弑杀亲子传出去会被百姓诟病这件事。
他现在满心满眼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为了保住他的皇位,他要铲除一切对他产生威胁之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行!
眼看着晋元帝气急攻心,夜云肆的眉宇间浮起淡淡一层戾气,随后快速敛下开口道:“陛下切勿操之过急,眼下太子刚回京,若是此时陛下便要杀了他恐怕会引起百姓惊慌。”
“……!”
晋元帝气急之下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当即后退了几步摔进椅中。
头晕目眩的滋味不好受,再加上喉间的腥甜引得晋元帝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夜云肆唇角几不可查的勾了勾,随后快步上前探上晋元帝的脉搏沉声道:“陛下,服用此丹药需要保持心绪沉稳。”
否则便会出现逆血翻涌诱发急症,只是这剩下的话夜云肆自然没有说出口。
他特意选在之前将药丸呈上,就是笃定晋元帝看到它便会迫不及待的服下,那么后面发
生的一切就会顺理成章了。
好在,有了夜云肆的宽慰,晋元帝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只是从他苍白的面色不难看出,因为轩辕亦的事到底还是让他气伤了身子。
许久,晋元帝才长长的叹出口气,反手抓住了夜云肆的手腕哑声道:“大晋有卿如此,是朕与天下之幸。”
可惜晋元帝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没有看到夜云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讥讽。
同时,咸云宫里。
娴妃刚刚服下丹药,便觉得长久以来压抑在胸口上的那一抹郁结瞬间消散,久违的轻松另她舒适的喟叹出声。
转而看向戚未央道:“你和姑姑说实话,这丹药到底是谁给你的?”
其实戚未央不说娴妃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要论这天下还有谁最会炼制丹药,自然是非武安侯府里的那位莫属了。
更何况如今戚未央也已经与那位定了亲,这丹药出自他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娴妃还是想要听戚未央亲自说出口,她才能放心,故而才会有此一问。
戚未央垂眸把玩着手指,在娴妃的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道:“姑姑想必心中已有猜测,没错,是他。”
得到肯定
的答案,娴妃紧张的神色顿时一松。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皱眉道:“央儿,武安侯的心计城府并非常人,你既已他定亲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但你要时刻记住切勿交心,这样的人适合并肩作战,但却万万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