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宁公主自从被禁足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再传出来,直到晋元帝定下武安侯府的大婚日子,听说那一夜公主府里传出的哄砸声不断,还伴随着女子歇斯底里的怒吼。
这一切戚未央都从宋淞那儿听说了,只不过夜云肆既然选择无视,那她也懒得去理会。
前几日收到父亲的来信,说是已经动身启程回京,这个消息顿时让戚未央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这就等于木已成舟,就算晋元帝再想反悔也是来不及的了。
“云阳郡主,您快来瞧瞧。”
金嬷嬷笑的满脸褶子走了进来,她是皇帝指派来帮衬的两个嬷嬷其中之一,办事老练稳重。
听到动静,戚未央收起桌上用来涂画烧痕的颜料这才走到了外间。
看着金嬷嬷手里捧着的木盘,戚未央有些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金嬷嬷神秘一笑,小心的将木盘放置在桌上才掀开上面盖着的蒙布,只见一套正红色嫁衣正叠放的整整齐齐摆在那里。
上面用缂丝绣出来的凤凰栩栩如生,光线折射之下竟有种要翱翔天际的真实感。
“……!”
传入指尖的触觉光滑无比,竟让人无法相信这东西是用
缂丝勾勒出来的,反而更像是用某种上好绸缎编织而成。
戚未央看的出了神,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金嬷嬷唇角的笑意在看到嫁衣时僵硬了一瞬。
这凤凰,自古以来都是皇室娶妻才可缝制在嫁衣之上,臣子百姓娶妻大多是用花纹图案代替。
可金嬷嬷没有想到的是,这武安侯竟然如此张狂大胆,区区侯府娶妻却敢在嫁衣上缝制金凤。
这要是让晋元帝知道金嬷嬷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等戚未央回过来神来,看到嫁衣上勾勒的图案瞬间发觉了哪里不对。
余光瞥到一旁沉默不语的金嬷嬷,戚未央缓缓勾起红唇低声道:“金嬷嬷在宫里当差应该有不少年了吧?”
金嬷嬷心中一紧,有些不明白戚未央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来。
凭着混迹宫中多年养出来的眼力,金嬷嬷早就发现她并非传闻中那般蠢笨无知,便加了几分谨慎应对,“是,老奴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打六岁起便已经进宫伺候了。”
“哦。”
戚未央的语气莫名,忽的转过身逼近了几分道:“那金嬷嬷应当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对吗?”
此刻戚
未央的脸上虽然带着纯良的笑意,但金嬷嬷却觉得周围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这一把岁数竟然在这个小丫头跟前有些怯场。
金嬷嬷抿紧了唇角恭敬道:“那是自然,能留在宫中侍候之人定要谨记时刻管住自己的嘴,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好在金嬷嬷脑子转的快,须臾间她便已经确定戚未央并非简单角色,哪里还敢公然与她作对。
虽然金凤一事告知晋元帝可能会得到些奖赏,但相较之下还是她这条命更重要。
从戚未央周身散发的气势不难看出,若是她当真要将此事传回宫里,只怕消息还没到晋元帝的耳朵她就已经暴毙而亡。
看见金嬷嬷瞬间变得恭顺,戚未央不由得挑了挑眉道:“那就麻烦嬷嬷帮我将嫁衣收好,若出了什么纰漏那可就唯嬷嬷是问了。”
这一语双关的本事饶是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的金嬷嬷也不禁叹服,这云阳郡主年纪不大城府可深得很。
一来是警告她别到处乱说,二来,若是金凤的消息真传出去,只怕这个小郡主会立即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头上来。
毕竟眼下这个嫁衣是她负责收起
来的,若真出了差错那也只有她动手脚的可能性最大。
然而,就在金嬷嬷端起木盘想要收入柜子里的时候,戚未央却突然出声阻止了她的动作。
刚才金嬷嬷放的地方巧,正好有束阳光透过木窗晒了进来,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嫁衣之上。
可现在金嬷嬷刚将嫁衣挪走,那上面缂丝的图案就这么当着戚未央面慢慢慢慢的变了模样。
嘶。
“这——”
戚未央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眸底带着讶异之色缓缓走上前。
方才那活灵活现的凤凰此刻却悉数变成了大片开放妖冶的彼岸花,传闻此花只盛开在黄泉两边,非活人可见,却是逝去之人的必经之路。
戚未央怔怔的拂过图案,一旁的金嬷嬷也是惊的目瞪口呆,有些结巴道:“这,这……”
金嬷嬷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却从未见到这般神奇的一幕。
也不知道夜云肆是从哪搜罗来的这件嫁衣,这绣艺简直是巧夺天工,要是可以,戚未央真想见见到底是何人有如此高超的技艺。
“收起来吧。”
惊艳过后,戚未央还是决定先将这件嫁衣收好。
虽然她不知道这刺绣里藏着什么玄机,但就目前来
看,只要这图案见到阳光便会转为金凤。
戚未央的心里升起丝丝暖意,看来夜云肆是知道以她目前的身份并不能穿上绣着凤凰图案的嫁衣,但也许他私心里是不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