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肆双手撑在戚未央的头边，看到她瞬间失去血色的小脸眸光倏地就暗了下去。
好在眼下已经快到武安侯府的门外了，夜云肆打横抱起戚未央，等不及马车停稳便跃到车顶快速翻墙而过。
将戚未央放到床榻上，夜云肆才从柜子里拿出瓷瓶倒出了一粒丹药送入了她的口中。
“不用怕，本侯在这。”
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戚未央像是溺水之人般拼命的想要呼吸，而眼前的夜云肆就是她手中的最后一块浮木。
对于夜云肆送来的丹药，戚未央更是想都没想便直接吞了下去，此刻的她完全跟随了心中的第一直觉。
那就是夜云肆不会害她。
服下药后那蚀骨的疼痛终于是缓解了一些，但冷到极致的感觉仍旧没有任何好转。
看见一整团瑟瑟发抖的棉被，夜云肆的眼底不由自主的划过一抹疼惜，掀开被子便和衣躺了上去。
察觉到暖意，戚未央下意识的就将暖流的源头给紧紧抱住，咬紧的牙关却仍是止不住的颤抖。
夜云肆缓缓抬手抚上了她的后背，内力顺着掌心缓缓流淌进戚未央的体内。
戚未央紧闭着双眼，终于是感受到有些
许暖意在心口处徘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月白色的衣角正被她死死攥在手心。
“我这是怎么了？”戚未央皱着眉问，嗓音还带着没有恢复过来的沙哑。
夜云肆看她清醒了过来，掌心便微微合起落在了榻上，“反噬。”
又是反噬？
这两个字给戚未央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导致她一听到就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身子。
夜云肆以为她又开始难受了，刚想将手覆上去就被戚未央拦下。
垂眸看去，只见戚未央眼里虽泛着水雾，但却透着丝丝倔强道：“你的反噬未解之前，最好少用些内力。”
夜云肆那双冷硬的黑眸倏地就软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用手指缠绕着戚未央披散在床榻上的青丝低声道：“你可知我身中反噬究竟是为何染上的？”
戚未央心口还有些难受，但听到这话便努力的打起精神仰头看他，“为什么？”
看着戚未央如小鹿一般湿润的杏眸，夜云肆的眼底飞快划过一抹情欲，哑着嗓子用手覆上了她的双眼，“别这么看本侯，否则”
夜云肆的话没说完，但是他那莫名的语气不用想也知道
他要说什么。
戚未央赶忙用被子将自己又裹紧了些，瓮声瓮气的回道：“我现在是病人！”
须臾，头顶再次传来夜云肆清浅的声音，“年幼时我曾想入宫中当差，但男人想要入宫谋得差事，除了侍卫就只有太监，我没有武功内力，想要进宫除了净身别无他法。”
“后来，我遇到了那时负责替晋元帝炼丹的上清真人，只是那个时候晋元帝对丹药之术还并不是特别依赖。”
“故而上清真人每月只会送丹药进宫一次，有一年腊八，宫里有几个老太监路过花房看上我这张脸，正巧被上清真人撞破将我带了出来。”
夜云肆的语气极为平静，但戚未央却能从中听出他当时该有多痛苦，宫里那些太监净身的年头久了，心性也就逐渐变得扭曲起来。
上一世的戚未央也曾听说过些，传闻不仅有宫女对食时被虐待至死的事，就连一些初入皇宫的小太监也难逃毒手。
但凡被那些个畜生折辱过的，基本上都没个人形，那惨状简直令人发指。
想不到当年夜云肆初入皇宫时也曾经历过这种事，也是了，凭他这副男身女相的容颜，没人打他的主意
才叫奇怪了。
夜云肆微微颔首，看到戚未央听得出神，手上便不由用力将她往怀中揽了揽，“后来上清真人告诉我有一种可以快速炼出内力的武功，此法可让人体内迅速积聚起数十年的内力功底，但唯一弊端便是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这个代价，就是你现在体内的反噬？”戚未央恍然，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她就说，前世的夜云肆那般强大，有谁能够轻易近的了他的身，却原来病因出在他自己身上。
能让人短时间内拥有磅礴的内力和高深的武功，这不是邪术是什么，难怪还要付出什么代价。
夜云肆淡淡的点头，“我那时一心只想要将曾经那些欺辱过我的人踩在脚下，就同意了上清真人的建议。”
顿了顿，随后继续道。
“后来的每个月他都会按时给我送来书籍和丹药，不到半年，我便因在宫内进了刺客之时立下了大功，捉杀刺客复命，晋元帝当下便抬了我的官位，后来我便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说了这许多话，戚未央早就将刚才的那点不适抛到了九霄云外，愣愣的窝在被子里低声道：“原来你小时候
过的也这般凄惨。”
“嗯？”夜云肆蹙眉，他说了这许多为的是分散戚未央的注意力，毕竟他知道戚未央会突然出现这种反应说到底是因为他。
但没想到，戚未央听完这些话第一反应竟是觉得他小时候过的凄惨。
凄惨吗？
也许是吧。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