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夜云肆守了她整夜未眠的缘故,戚未央听着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也不觉跟着闭上了眼。
“夏樱,进来吧。”
再醒来时日头已经在半空正中,此刻戚未央觉得全身轻松再没有半点不适感,神清气爽的唤来夏樱替自己梳洗好了才出门。
想到昨日回门时听戚白甫说今日会进宫,看着眼下这个时辰人应该都已经出宫了。
莫名的,戚未央就想回去看看戚白甫,顺便试探一下今日入宫后晋元帝的态度如何。
想着,戚未央便转身对夏樱吩咐道:“去备上几盒糕点茶叶,备车去靖国公府一躺。”
主仆二人拎着东西刚走到门口,没想到正好撞上从外面进来的夜云肆,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将戚未央笼罩在其中。
夜云肆挑眉看了眼她身后夏樱手上提着的东西,又将目光移到了戚未央的脸上,“这是准备去哪儿?”
晌午醒来时夜云肆就已经不在屋里了,摸了摸另一边的床榻几乎没有了温度,戚未央就知道他定是又有事忙去了,却没想到会正好在这遇见。
不过她要回国公府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便将她的打算告诉了夜云肆。
听完戚未央的话夜云肆没有出声,只抬手示意夏樱退下,然后便拉着戚未央的手登上了马车。
看到自己准备的东西都和夏樱一起被拦了下来,戚未央就有些不解的皱眉问道:“侯爷这是要做什么?”
坐在外面负责驾车的是宋淞,此刻马车已经出发,就算戚未央想要下去也已经来不及。
“你不是要去看你父亲?”
说着,夜云肆倒了杯热茶递到了她的身前,“这茶是你父亲昨日给你带回来的,本侯瞧着你喜欢就命人去边疆又取了些,一来一回大半个月也就到了。”
马车内漂浮着的花茶香气甚是好闻。
戚白甫带来的花茶也不算多,戚未央本还有些舍不得喝,听见夜云肆说再过不久就有新茶到了,那圆圆的杏眸里顿时就泛起丝丝愉悦的光芒。
而且听夜云肆的意思,戚白甫眼下应该不在靖国公府内,否则他也不至于大费周章的跟来。
不多时,马车缓缓在诏狱门口停下。
戚未央一下马车,就看到漆黑的牌匾出现在眼前,心头有些诧异,这地方可是官家大狱!
难不成夜云肆将那些刺客都送到这里来了?这也太过光明正大了吧。
“走。”
仿佛是看出了戚未央的想法,夜云肆眉眼染上一抹笑意,牵住戚未央的手腕往诏狱旁一处不起眼的民宅走去。
推开院门,荒凉的院内杂草丛生,一看就是常年无人居住的地方。
戚未央疑惑,“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夜云肆没有回话,只唇角勾着弧度将她领到了破败不堪的瓦屋内。
看着夜云肆上前在那面泛黄的墙壁上摸索了一番,原先被枯草覆盖的地面忽然抖动起来。
靠近房屋一角随着这抖动露出了方黑色的洞口,往下则是一道长长的台阶,从上面看下去像是深不见底。
戚未央的眸中顿时浮出惊异,没想到这不起眼的荒宅里竟然还有这般玄机。
“继续看。”
夜云肆握住戚未央的手缓步踏下台阶,刚走出几步头顶上的地面就开始慢慢移动了起来,在合住的一刹间两边的油灯瞬间点燃,照亮了这方漆黑的甬道。
越往下走彻骨的寒意就越发明显,看见戚未央瑟缩了一瞬,夜云肆便由牵手改成了揽住她的腰身往怀里带了带。
注意到这个细节,戚未央不由微微一顿。
这反噬到底还是给她留下了后遗症,看样子她
得想办法再加快些速度了。
否则日后夜云肆反噬发作的时候她也会感同身受,届时她连银针都拿不起了还如何能够帮他压制。
想到这,戚未央心头一阵寒意,拼命的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她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怎么第一个想到的念头还是如何帮夜云肆压制。
这美色当真误人啊。
“呃啊……”
再往下,血腥气交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难闻气息便充斥了鼻尖,耳边也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和怒吼。
到了这个时候,戚未央不得不在心底里暗暗佩服夜云肆的谋算。
将暗牢设在诏狱的旁边,哪怕是偶尔会传出血气也不会引起周围百姓的怀疑,因为旁边就是用来审问犯人的诏狱,真不愧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走下最后一层台阶,旁边的黑暗中却突然走出来一道黑影。
待看清那人的面容后,戚未央忍不住讶异道:“爹?”
戚白甫褪下了头上的帷帽,抬手抚了抚戚未央的发丝,眼底带着一抹心痛沉声道:“囡囡。”
今日一早戚白甫便乘坐马车入了宫,好在晋元帝看他回京多日并无异动也就没有过多苛责与他
,只是不咸不淡的询问了几句他的伤势也就让他出宫了。
结果他刚出宫门,就遇上了武安侯府的马车。
夜云肆先将他带来了暗牢见了那晚闯入府中的刺客,审问之下得知了这些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