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要日后这两人能幸福便是了。
谁能料想就这样,戚老夫人都能找出挑刺的地方来。
“母亲何必挖苦儿子!”戚白甫出声打断道,“听说是武安侯亲自入宫向晋元帝请旨要迎娶囡囡,儿子回京本就是深受皇恩,若再不知好歹抗旨不尊,那儿子此刻恐怕就不能陪着母亲在此闲话了。”
戚白甫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要让戚老夫人明白,圣意不是他想左右便能左右的。
君是君,臣是臣,君臣有别乃亘古之理,要让他一介臣子去动摇君心,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戚老夫人年纪大了,许多事想的都不如年轻时透彻,又许是深宅内院之中待得久了,这颗心早已被浸染的不再纯粹。
就比如此时,戚老夫人满心满眼都是该如何趁着戚白甫在京中的这段时日,为靖国公府争取到更大的荣耀和利益,刚才见面时的那点慈母之心此刻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戚白甫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又如何不知自家老母如今的心思,但他已经仁至义尽,纵使戚老夫人今日说破了天去,不能答应的他仍旧是不
能。
“老身我辛辛苦苦养育了你们三个长大,娶妻成家生儿育女,如今你父亲也已经去了,丢下我老婆子一个人备受冷眼,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不要生下你们哥几个啊。”戚老夫人见说不通道理,干脆就作出一副撒泼之态来。
瞧见戚老夫人这般模样,戚白甫闭了闭眼沉声叹道:“母亲这是一定要逼着儿子去死吗?”
戚老夫人的哭声瞬间停止,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涨得面色通红。
须臾后戚老夫人才总算是缓了口气,颤抖着将手抬起指着戚白甫道:“你,你竟然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你是我的儿子,我又岂会逼你去死,只不过是让你去向陛下讨一份恩赏,怎的就变成要逼你去死了呢!?”
说着,戚老夫人的脸上顿时留下两行清泪来,拧着帕子掩面道:“儿啊,你离家多年不知家中的苦啊,为了拉拔你那个不成器的二弟,也为了稳住他那个快要散掉的家,我不得不将管家权交给你二弟妹去打理!”
“可如今她腰杆硬了,这管家之权我是彻底收不回来了,日后她若是哪里看不顺眼了,说不定一抬手就让人将我给扔到大街
上等死也未可知啊!”
“什么?”
戚白甫越听眉头皱的就越紧,若戚老夫人所言为真,那这二房的媳妇确实太过忤逆不孝,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既然二房对戚老夫人都敢如此放肆,那么他的囡囡,当初成婚时的嫁妆是何人给她备下的?
戚白甫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了武安侯府的晚宴,故而没有看到那些聘礼和嫁妆的单子。
如今戚老夫人这么一说,戚白甫顿时就坐不住了。
眼看着戚白甫腾的一下站起身,戚老夫人还以为自己卖惨的效果终于达到了,却不想他只是冷着脸唤来了凌天,并转身对着她道:“儿子现在要去找二弟一趟,母亲是否要随儿子一起?”
找戚国辉?
戚老夫人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顿时迸发出光芒,“好,母亲自然是要陪你一起去的。”
眼下虽然戚白甫没有直接松口,但他却主动提出要去二房看看,这可是他回京多日都没有提过的。
只是在看到戚白甫那步伐矫健的模样,戚老夫人的眼底不由得染上一抹犹疑。
明明方才她进屋时瞧见的戚白甫还不是这般模样,怎的这么快他就有精神了?
戚老夫人并未深想,只当戚白甫是为了躲她故意作出病重的模样,眼看人走远连忙吩咐翠荷搀扶着她一并往二房的院子里赶去。
致雅阁。
沈氏正得意的对着镜子往自己的头上比着根合和如意簪,这簪子的尾部是金丝镂空的技艺,正中镶着一颗价值不菲的东珠,瞧成色和款式都不是最近时兴的,倒像是多年前的手艺。
戚白甫大步踏进来,一眼便看清了沈氏手中拿着的物件,眸中顿时燃起怒意几步上前夺过了那柄合和如意簪。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沈氏被拽的一个趔趄当下就要发作,结果却看到来人是戚白甫,声音顿时消失,忙赔着笑脸尴尬道:“原来是大哥来了。”
沈氏在看见他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自然没有逃过戚白甫的眼睛,自然,他也知道沈氏是为何会有这样的神情。
“这病合和如意簪,弟妹拿着可还顺手?”
看见戚白甫阴沉的脸色,沈氏的心不受控制的便是一紧,连忙摆手说道:“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我也是今日无意间从箱底翻出来的,到底还是上了年月的首饰,颜色水头比起
如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倒让大哥看笑话了。”
说着,沈氏就想从戚白甫的手中抢回簪子,却不想他的手直接躲过了她的动作让她扑了个空。
这下子沈氏的脸就有些挂不住了,神色难看道:“大哥这是何意?若是大哥也喜欢这簪子大不了和弟妹说一声,弟妹也不是这抠搜的人,哪有上来就动手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