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戚白甫面色阴沉的盯着戚国辉冷声道:“除此之外,儿子不屑要任何多余之物。”
这意思便是今日怎么的也要将这库房给开了去,戚老夫人紧抿着唇角气的胸口不断起伏,但她也知道自己这大儿子生性执拗,他要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他,只好扭开头不说话。
戚国辉见戚老夫人也不帮他了,本就怯懦的他哪里还敢再反对,唯唯诺诺的交握着双手垂头站在一边不吭气。
“哎呀——”
见状,瘫坐在地上的沈氏眼珠一转,嚎叫了声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本以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戚白甫怎么的也得先唤大夫来替沈氏看诊,却不想他就真的直接从沈氏的身上跨了过去,大步带着凌天等人往库房处去。
沈氏没了办法,眯着眼发现戚白甫大步流星的背影,立刻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劲揪了把戚国辉的胳膊怒骂道:“看看看就知道看,还不赶紧跟上去盯紧了!要是再不去只怕你的那位好大哥就要将整座靖国公府给搬空了去!”
戚国辉如梦初醒,不断地说着对对对就要往外走,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忙转过身搀扶着戚老夫
人往外去,一边走还一边唉声叹气道:“母亲啊,这件事确实是大哥做的过分了些,您一会儿定要好好说说大哥才是。”
要换做平常,以戚老夫人偏疼二儿子的性子来说是一定会同意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戚白甫从边疆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个性子,与之前事事顺从的模样早已大相径庭,眼下就算是她豁出去这张老脸恐怕也不能说动他了。
等到三人赶到库房院外时,里面已经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砰砰砰的声音让沈氏的面色唰的一下就惨白了去。
来不及出声阻止,院子里就出现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溅起的尘土飞扬,沈氏只觉得脑子里那根弦啪的就断了。
“要死了,大哥你这是要逼死我啊。”沈氏见场面再无法挽回,这嫁妆是注定保不住了,当下就哭的像死了亲爹娘一样撕心裂肺。
戚老夫人面色如土,颤抖着双唇,脚下像是生了钉子一般杵在原地。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如今的戚白甫早已跳脱了她的掌控之外,再想像从前那样拿捏他怕是不能了。
这般想着,戚老夫人的神态就像是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那原本挺直的腰杆不知不觉也佝偻了下去,竟显出些许老态龙钟之状。
大门打开,满屋排列的木架上堆放了无数奇珍异宝,大大小小数百口木箱或堆在角落或摆放在正中。
从上面堆积的灰尘看去,明显正中的那几口木箱经常被人打开,那枣红色的金漆甚至都被磨掉了些许。
而这几个箱子,戚白甫都是无比的眼熟,分明是云卿当年嫁给他时从娘家置办带来的嫁妆。
戚白甫捏紧了手中的合和如意簪,不用想也知道这簪子定是沈氏从这些木箱里偷拿出来用的,看这情形,只怕这箱子里的东西少的根本就不止这一个簪子。
几步迈入房中,戚白甫翻箱倒柜的似乎在找着什么,丝毫不理会外面喊叫的如杀猪一般的沈氏。
终于,戚白甫在角落其中之一的木箱子里找出来个精致的木匣,看上面的木纹应是上好的梨花木所制。
戚白甫用着略微粗糙的掌心缓缓拂过木匣,打开后,里面就就只有厚厚一叠子的纸张,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
沈氏在屋外,看见戚白甫手上拿着东西走出来,嚎叫的声音便戛然而止,面如死灰
的瘫软在地上垂下头不再出声了。
这东西她当年也找过,是柔云卿那个贱人嫁进门时所携的陪嫁纸契,可她当时分明已经搜查过这些嫁妆,根本就没有找到。
再加上后来看到戚未央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以及试探多次后发现她好像确实不知有纸契这一说,沈氏才会打起这些嫁妆的主意。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发现没人在意,这些年沈氏就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起来。
可谁能想到,戚白甫竟然还有能活着回到京城的一日!
早知道,当初她就该在戚白甫回京之前想办法在路上除掉他,那么事情又何至于发展到眼下这步。
沈氏说到底只是个妇人家,本想着等戚白甫回京以后在眼皮子底下,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他得罪晋元帝。
可没想到,最终还是她的目光短浅,也没有想到再次回来的戚白甫竟连戚老夫人的话也敢忤逆了去。
否则以她之前在戚老夫人跟前的挑拨来看,只要戚白甫同意了进宫请赏这件事,那么晋元帝就一定会降罪下来,届时戚白甫自身难保哪里还会有闲心来管戚未央的事。
一想到这沈氏就悔的肠子
都青了,但眼下已经到了这一步,她除了认命却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戚老夫人是不会再帮她的,看戚国辉这窝囊样子也定不可能为了她去得罪戚白甫,再加上这纸契也被找了出来,此事已成定局。
“搬!”
戚白甫一声令下,流水似的宝贝就从靖国公府的库房内被搬了出来暂时搁置在院中。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