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管事又是一颤,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庄子上这两年的收成都是极好的,但刘管事的心越来越大,再加上这两年晋元帝曾派了不少官员过来都没有成功收走皇庄,刘管事的行为处事便愈发张狂起来……”
“如今农户们忙碌一年到手的粮食却连一成都无,其余的都被他给想办法运送出去换成了银票,就……就藏在他床头的砖块下面。”
嗯?
宋淞的脸上浮起一抹玩味,这付管事竟然连那刘管事藏银票的地方都摸清楚了,果然是有异心啊。
但是,戚未央想要知道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想到这,宋淞便又故意压低了几分声音威胁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付管事早已被吓得丢了魂,哪里还记得宋淞的问题是什么,三两下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还有,还有那些农户家的女儿……但凡有点姿色的都已经被刘管事给糟蹋了!为此事还闹出了几回人命,但都因为这处天高皇帝远而被他一人压了下来,只随便丢了几个铜板便当作是赔偿安抚其家人了。”
付管事脑中飞快的思考还有哪些没
有说的,生怕停顿了下就被人要了性命。
“哦对,还有这次,武安侯与夫人来要回皇庄一事,刘管事早在当日便写了书信递回京城,可不知怎的此次那位贵人却没有给回信!”
见宋淞面露凶色,他又忙不迭地赶紧说。
“刘管事慌了神又怕那些农户在武安侯夫人面前捅破他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会将那些农户全都囚禁在了屋子里不给下田。”
原来如此,宋淞的心中顿时了然。
所以刚开始来的那几日没有在麦田里看到农户就是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被刘管事限制了出入自由,而并非是如刘管事所说是因为体贴他们劳累而特意放了几天休息。
果然,那刘管事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又岂会有这么好的心肠体贴关心这些农户。
搞了半天这其中果然有猫腻。
见宋淞许久没有出声,付管事小心翼翼的喘着气问道:“大,大人?”
“继续说。”
冷不丁一声低吼,付管事只觉得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眼睛上蒙着的黑布早已被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浸的透湿。
但尽管付管事已经被吓破了胆,但该说的他却
还得继续说下去,“后,后来是曲管事,曲管事出主意说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迟早有一天会被武安侯夫人发现异常,所以才想出用那些农户的妻儿老小来威胁他们的事,今日武安侯夫人在麦田里遇见的那些农户,正是之前曲管事绑走妻儿老小的那些。”
“人被关在哪了?”
闻言,付管事脑海中顿时响起方才离开刘管事屋子里时曲管事的交代,连忙说道:“就在西边院子的地窖里。”
说到这,付管事才像是彻底崩溃了般嚎啕大哭道:“小的知道的都已经全部说完了啊……至于别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这些事可都是曲管家想的,小的啥也没做啊,求大人饶了小的一次吧!”
地窖。
宋淞没再打理付管事,而是让人直接上去堵上了他的嘴,省的因为他这般喊叫引来了旁人。
而可怜的付管事以为宋淞堵住他的嘴是要杀人灭口,当下呜咽了几声便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西边的院子里看守的人确实要比别的地方多上一些,当宋淞赶到的时候院子里的看守已经都被解决了,但暗影们却没有搜寻到农户的下落。
宋淞的视线在院子
里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靠近牛棚的地方似乎有些异样。
地上的枯草堆明显有人挪动过的痕迹,拨开后才发现带着把手的暗门正被隐藏在这些草垛下面。
连忙将门拉开,底下窸窣的哽咽声便清晰的传了出来,偶尔还夹杂着极小的幼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宋淞连忙带着人跳了下去,这地窖平日里应该都是用来存放冬季的蔬菜地豆一类,所以修建的特别宽阔。
墙壁上仅有一盏微弱的煤油灯照亮,而蜷缩在角落里的至少也有数十人,全都是些老弱妇幼。
见到有人进来,那些人顿时吓得更往里面挤了挤,生怕这又是管事们派来的人。
看样子这些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迎着那些或恐惧或痛恶的眼神,宋淞紧紧握着拳头扬声道:“在下是武安侯府的人,奉夫人之命前来救各位出去,若不想惹出麻烦还请各位一会儿保持安静,切莫将其余管事之人吸引过来。”
听到宋淞是来救他们的,那些人的脸上顿时就露出激动之情,连连跪在地上冲宋淞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武安侯、武安侯夫人救命之恩。”
有了宋淞的告诫,这
些人虽还是害怕,但都死死的咬着牙关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有的甚至轻轻掩住了婴儿的小嘴试图让其安静下来。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直到宋淞将这些人全都带到了后院里这才松了口气。
戚未央说过,只要将人带到这任务就算完成了,可如今他们已经回来了,戚未央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