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缓缓露出来的那张颠倒众生的清冷绝颜,戚未央的杏眸也随之渐渐睁大,难得的透出一抹讶异之色来。
而曲管事,在迎上夜云肆那双冰冷如刃的凤眸之时,整个人瞬间犹如痴傻了一般杵在原地。
他只需站在那里,气场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让整整一屋子的人都感觉犹置冰窖,就连躺在床上的刘管事都吓得连滚带爬的跪到了地上。
“本侯若不来,各位打算对本侯的夫人做些什么?”夜云肆的薄唇微掀,看着屋里众人的眼神仿佛像是看着一具具尸体。
曲管事脚步虚浮的往后倒退了两步,不慎撞到一旁的桌角,摆放在上面的烛台应声而落,艳红的蜡烛顺着地面滚到了夜云肆的脚边才堪堪停下。
不可能……
这不可能的!
曲管事的眼里透着恐惧,方才戚未央都已经承认了,那日与她同来皇庄的人分明不是武安侯,可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
其余两个管事早就吓傻了,慌忙的跪着爬到刘管事身后与他一起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戚未央震惊之后慢慢回过神来,有些复杂的瞥了一眼夜云肆冰冷的侧颜。
这人还真是会
挑时候回来,她在这耗时耗力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算是抓到了突破口。
不过,听着夜云肆的话,戚未央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的漏跳了一拍。
算了算了,反正这件事到最后总需要他露面才能完美解决的,就当他是回来善后的吧。
费了几天心神的戚未央有些疲惫的伸了伸腰肢,这才揉着肩膀走到夜云肆身边埋怨道:“侯爷若是来的再晚些,只怕未央如今就要沦为阶下囚了。”
这话里的意味颇有几分告状的气息,至于为何会有如此语气,就算是戚未央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倏地。
戚未央的肩头一暖,那件黑色的斗篷就已经被批到了她的身上。
只见褪去了斗篷的夜云肆穿着一身白衣,大片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身后,斜挑的长眉之下,那双看向她的黑色眼眸里仿佛凝聚着一滩浓的化不开的墨。
戚未央一时失神便听得夜云肆那好听的声音在耳边沉沉响起,“是吗?”
短短两个字,却让人听得不禁心下生畏,刘管事更是硬生生的打了个寒战,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了起来。
“启禀武,武
安侯,小人不知夫人说的是何意啊,小人,小人何时说过要囚禁,哦不不对……就算借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囚禁武安侯夫人啊。”
此时的刘管事虽然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但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面给摘出来。
夜云肆冷眼看着早已面如死灰般瘫软在地上的曲管事,唇角勾起嗜血的弧度冷笑道:“这些天本侯偶染了风寒你们便当本侯是死的,真当本侯的夫人是可以任你们这群狗东西折辱的?”
说着,夜云肆微微眯了眯眼沉声道:“宋淞。”
“是。”宋淞连忙抱拳低头。
“将刘管事捆起来带回京中复命,其余的就不必留了。”
这话里的肃杀之意满的几乎快要溢出,其余两位管事甚至连求饶声都还未喊出口便被宋淞一剑直接封喉。
速度之快,令近在咫尺的刘管事始料未及,来不及躲避便被溅了一脸温热。
“血,是血!”刘管事抬起手木然的擦拭了一下,当看见被鲜血染红的手指后吓得整个人的神色都有些疯癫起来。
自始至终曲管事都在地上冷眼旁观着一切,直到宋淞的剑刃架
到他脖颈处的那一瞬间他才有了些表情变化。
但,最终也只能带着满眼的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透露的身躯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夜云肆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了戚未央的小手,似乎是嫌弃这屋里的血腥之气太重,微蹙着眉峰牵着她一步步离开了屋子。
“去过药神庄了?”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闲逛在麦田边,看着夜云肆高大的背影,戚未央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还是选择了先打破沉寂。
夜云肆微微点了点头,清冷的声音在面对她时似乎夹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暖意,“嗯,去过了。”
“哦。”
戚未央淡淡的应了一声,两人就这么又无话起来。
又走了会儿,夜云肆才忽然停下了脚步,跟在他后头垂眸想事情的戚未央一时来不及站定便就这么直愣愣的撞上了他的后背。
揉了揉被撞的酸痛的鼻尖,戚未央的眼尾处都有些微微泛红起来,看上去颇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般楚楚可怜。
见到她这般神情,夜云肆的眉目间流转着一层情动之意,莫名的就伸出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将她往自己怀中带来。
往日里那清淡的兰花香
气仿佛瞬间浓郁了许多,混杂着麦田中清新的稻谷香气一股脑的窜入了戚未央的口鼻之中。
唇瓣上微凉的触感和眼前骤然放大的俊颜让戚未央不知所措的僵在了原地,甚至连闭眼和呼吸都忘了该如何去做。
而他则是恨不得将怀中之人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