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亦的心计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竟然不知不觉在暗处拿捏住了这么多大臣的把柄。
若不是被武安侯发现了他暗中豢养死士的事并且及时上报给了晋元帝,说不定将来登上皇位的还真就有可能是他了。
“这上面确实有几位是与本官平日里来往密切的,不过这些事大多属于他们府上极其隐晦之事,若要说真假”千文忠的脸上出现一抹为难的神色,“这本官可真是不清楚了。”
虽然有几个千文忠平日里是有些耳闻,但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也不会做出这等落井下石之事。
反正证据如今都在这张纸上写着了,他说不说的也没什么所谓,被证实真假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权十七勾了勾唇也没说什么,只点头道:“东宫那位的意思是让千大人暂时假意归拢于晋王殿下,待到解决了武安侯府,届时再向晋元帝进言解了东宫的封禁。”
晋王?!
千文忠的眼底似有些淡淡的讶异之色。
轩辕亦费尽心思才搜罗到他们这么多大臣的软肋,怎会就愿意拱手让给他人?
虽说之前轩辕亦是有透露过他要扳倒武安侯府的
打算,但……那也得是他亲手去解决才是,怎会将他们这些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势力都推到晋王头上去。
晋王与他可都同为夺嫡的皇子,两方不是应当处于敌对的立场水火不容吗?
难道轩辕亦就不怕将人都借给了晋王,到时候晋王得势,就彻底连带东宫也一起斩草除根吗?
不过短短一瞬,千文忠的心思就已经百转千回,但最终他还是聪明的选择装聋作哑。
“好,东宫的意思本官已经知晓,接下来一切单凭先生的吩咐便是。”
有轩辕亦亲笔所书的信件在此,也不容得千文忠质疑,所以很快千文忠便恭敬的站起身对着权十七抬手行礼道。
见状,权十七也满意的眯了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他最欣赏的就是这种识时务的人,打起交道来不用费太多力气。
总好过那些个又臭又硬的老酸儒,仗着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就眼高于顶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那在下就以茶代酒敬千大人一杯了。”
窗外明媚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了厚厚的云层之中,伴随着凌冽的寒风,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摇曳感。
…………
……
很快,伴随着
最后一丝秋风吹落了枝头的枯叶后,寒冬将至。
尤其是京城里的冬季漫长,不少百姓们却仍旧得在外奔波为图生计,也因此年年街中都有冻死在路边的乞丐。
一入冬,皇宫各处便都已早早的用上了暖炉和炭盆,晋元帝看着手中的折子两条眉毛几乎都拧的快堆到了一处去。
天色渐暗,晋元帝才终于是合上了奏折沉沉的叹出一口气,抬起手拧了拧眉心对外喊道:“周胜!”
周公公正在外头将手拢在嘴边哈气取暖,听到晋元帝的喊声忙不迭推开门走了进去。
“陛下。”
晋元帝的眉眼中满是忧心忡忡,沉着脸嗓音有些低哑道:“武安侯呢?还没进宫来吗?”
早在一个时辰之前,晋元帝便已经派人去武安侯府去请夜云肆了,要换做往常这个时辰人早就应该来了,可今日到现在也没听说武安侯进宫的消息。
看着晋元帝明显有些不悦焦躁的神情,周公公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赔着小心道:“老奴这就再去宫门口瞧瞧,还请陛下稍安勿躁。”
看见晋元帝闭着眼对他摆了摆手,周公公也不敢耽搁,连忙往后退着走出了御书房。
待
将门关好后,周公公才伸出袖子擦了擦额边的冷汗,苦着脸急匆匆的往宫门口去了。
也不知道武安侯府的那位祖宗今日又怎么了,这宫里头的这位不好伺候,可那侯府里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整日里夹在这两人中间,周公公觉得他都快短寿了。
“……”
此时此刻,夜云肆正在宫门口,只是他的身边还坐着与他大眼瞪小眼的戚未央。
本来今日进宫戚未央是不打算与他一同来的,可这些时日里她也想了不少,尤其是想到关于那次夜云肆与她主动坦白了他的身世之后。
再联想到那一日夜云肆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戚未央忽然就有些理解了他的恼怒。
是啊,从小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丢弃在宫里不闻不问,后来更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至今。
虽说他不是真正的阉人,但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愿意顶着这样的名头生存下去,因为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这种情况下,他对晋元帝有多大的恨意和不满戚未央便都觉得是可以理解的了。
如此,夜云肆才会在听见她说想要假意与轩辕齐合作时动怒,毕竟要换做做自
己是他,应该也会想要得到自己失去的一切吧。
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戚未央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气恼就渐渐散去了,反而是更加坚定了要帮夜云肆得到这个本该就属于他的位置。
正巧——
今日晋元帝派人来传召时戚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