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未央看的出来,戚白甫并非对府中腌臜之事一概不知。
只是却不知道为何,他好像并不想追究太深。
不过……其实只要仔细想想,也就能猜出个大概,戚白甫身为靖国公的嫡长子,自小就被寄予厚望。
虽说后来一去边疆就是这么多年,但无论何时他只要回来就必须要担起这一大家子的责任。
戚白甫什么都好,就是这想法被戚老夫人潜移默化了这些年到底还是影响了不少,总认为府中之人应当同气连枝。
说到底也不过五个字,家和万事兴。
戚未央虽不这么想,但她也清楚这是因为她重活一世的原因,许多事经历过一次自然就不会再犯蠢。
可她这是上帝视角,她又凭什么要求身在局中的戚白甫能够如她一般看的透彻?
不过没关系,既然戚白甫不愿面对现实,那她就想办法将确凿的证据,摆在戚白甫的面前就是。
纵使戚白甫想要维持靖国公府表面上的和平,但他的本性却是不容得眼里进一粒沙子。
但凡到了不得不面对的那天,以戚白甫的性格就绝不会再继续袖手旁观装聋作哑下去。
谁曾想——
刚刚晕过去的戚明阳,却突然一
下子又深吸了口气转醒了过来。
他握着阮清的手,有些愤怒的质问道:“父亲!难道您就打算让我母亲一直这样受委屈下去吗?”
听到戚白甫想让戚未央先离开这里,戚明阳清楚他这是想要护住戚未央的名声,避免若真的吵闹起来会连累到武安侯府。
可正是这样的发现,才让戚明阳愈发的难以忍受。
这么多年,戚白甫何曾有对他们母子二人这般上心过。
虽然当年之事确实有隐情,但他好歹也喊了戚白甫这么多年的父亲,可他的眼里却始终只有戚未央那个女儿!
“……”
戚明阳喊的突然,就在阮清以为他不会再冲动的时候,所以根本没有来得及阻止,眼下只能用着又急又气的眼神看向他。
本来阮清便趁人不注意小声提醒戚明阳让他装晕,因为只要他晕过去戚未央就没理由再继续追问当年之事了。
而且,就算戚白甫再不喜欢他们母子,也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戚明阳都被气晕过去了还任由戚未央胡闹吧?
可戚明阳这突如其来的转醒,瞬间就让阮清的双唇失去了血色,目光躲闪的垂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戚白甫。
“你们是这般想
的?”
果不其然,戚白甫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去,犀利的眼神瞬间落在了阮清的身上,眸中隐隐浮动着不满。
就算内宅之事戚白甫不了解,但戚明阳这么快便自己醒来了,而且听那他中气十足的质问声哪里有半点虚弱的模样?
阮清下意识的一颤,知道他这是责怪自己没有教好戚明阳,才会让他说话行事如此冲动不经过大脑。
但哪怕是表面装的再恭顺,察觉到戚白甫的意思后,阮清的眼底也忍不住快速划过一抹怨恨。
戚明阳晕倒的时候不见他这个做父亲的着急,如今戳破了伪装倒是立刻对她生出责怪之意来了。
“未央啊,都是明阳这个做哥哥的不懂事,他说话一向直的很,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将恨意敛去,阮清才抬起头,红着眼眶轻柔的说道。
光看她的模样,倒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戚未央冷嗤一声,没想到这靖国公府里还真是盛产戏子。
先是顾霓裳,后又来个阮清,现如今戚明阳都会装晕了,这三人要是不搭伙凑个戏班子巡演还真是可惜。
见戚未央不出声,阮清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接着道:“这些年我从未主动露面
生过事端处处谨小慎微,图的就是能够和明阳安稳度日,能够在这府里保住一方容身之所……”
“今日是明阳冲动了些,但他也是不忍心见我难过,侯夫人如今也已经嫁了人,我们母子自然也不会再碍到您的眼。”
为今之计,阮清只好将她这些年的处境和容忍全都放到明面上来诉苦。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戚白甫念在她这些年本本分分,而不去追究戚明阳装晕一事。
阮清抽噎了两下,就将柔弱的目光落到了旁边的戚白甫身上,“当年之事都是妾身的错,夫人要是有气就尽管对着妾身撒,妾身全都愿意接受。”
从刚才戚白甫的反应,阮清就已经看出了大概,他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尤其戚未央还是他最钟爱的小闺女。
想要让戚白甫替她说话呵斥戚未央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既如此倒不如她主动服软。
戚明阳见到阮清这般低声下气,眼底对戚未央的恨就愈发的毫不掩饰。
“是么?”
就在戚明阳安慰阮清时,戚未央却莫名的笑出声来。
“软姨娘还真是有趣,我不过随口一问,怎的倒惹出姨娘说出这么一大串没头没脑的话来。”
戚未
央捕捉到话中缺漏,“安稳度日,谨小慎微,难不成姨娘觉得是嫁给父亲之后才让你活的如此小心的吗?”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