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未央,你是不是想找死,嗯?”
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暗哑嗓音,那道箍在她腰间的大掌像是铁钳般,仿似恨不得将她的腰身给掐碎了去。
“你说呢?”
扯下头顶的大氅,戚未央眸光潋滟的望着脸色铁青的夜云肆,嘴角莫名的就弯出了一抹弧度。
大堂内的人都被这一幕给惊住了,半晌反应过来后才怨声载道的吵吵起来。
“花魁大赏还未结束,不是说价高者得?这臭小子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不仅大堂里面,就连两边楼上的厢房内也有不少人影走到栏沿边上,脸色不虞的盯着那个已经落到二楼平台的截胡之人。
“……!”
花娘此刻也惊呆了,半张着嘴呐呐的站在原地竟一时没了反应。
这,这……侯爷不是娶了靖国公府的嫡女为正妻了吗?
而且以往侯爷这不近女色的清冷性子,是出了名的。
除了那个国公府的嫡女,云阳郡主以外,她可从未见到侯爷会主动接近女子。
这红衣今日是撞了什么头彩了,竟能入了那位爷的眼?
眼见周围的不满声越来越大,花娘此时也来不及多想其他,现下紧急的是要赶紧想办法
堵上这些人的嘴。
实在不成,她就只能先将拜月楼的压轴青衣先拉出来撑场子了。
青衣可是花娘手把手调教出来的,本是想着留到关键时候能为侯爷效力,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要是被这些人再继续闹下去,只怕明日这拜月楼的名声就要彻底扫地了。
“哎呦各位老爷莫急,方才那位并不是今晚的花魁,她只是咱们这儿的普通女郎,早有了自己个的老相好啦。”花娘甩着帕子上了高台,笑说道。
闻言,不少人倒是真的就被安抚住了,毕竟这普通女郎都已经是如此姿色了,那花魁可得诱人成什么样儿啊。
但仍旧有一小部分的人对花娘的话抱着怀疑的态度,嘟嘟囔囔的表达着不满与质疑。
花娘脸上带着笑,一转身就变了脸色,咬牙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去通知青衣一声,让她赶紧收拾好出来顶替红衣的位置。”
小厮在这拜月楼里也不是一两日了,自然知道青衣姑娘在花娘的心目中占有何等的分量。
但看到花娘坚决的视线后,小厮也不敢多言,连忙一拱手就顺着人群挤了出去。
此刻花娘在那高台之上虽然还保持
着得体的笑意,但心里早就已经疼的快要滴血了。
青衣啊,红衣啊……
这两个花魁得耗费她多少心血啊,在今晚上一下子就折进去了两个。
要是那个人不是侯爷,她早就恨不得提刀上去将人给砍了。
而对比花娘此刻的心理变化,二楼厢房内的气氛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因为夜云肆的动作太快,再加上他借着大氅盖住戚未央的头脸时也挡住了外人窥探来的视线,所以并未让人看清他的模样。
但即便如此,也不妨万一有武功内力高深者,若被这样的人盯上,恐怕夜云肆的身份还是会暴露出去。
可是眼下这些对于夜云肆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那个躺在床上扶着腰肢瞪着他的女人。
“侯爷可知,怜香惜玉这四个字怎么写?”戚未央微撅着红唇,不满的开口道。
看着自己白净的腰身都被掐红了一片,戚未央便忍不住的想要骂人。
她招谁惹谁了?
要不是为了将这尊大佛找出来,她也不至于如此,可眼下他人倒是被找出来了,结果他还先生上气了。
况且,先踏入这拜月楼的可是他在先。
夜云肆额角的青筋隐
隐的抽动着,黑着脸沉声道:“怜香惜玉?本侯倒是知道自寻死路四个字如何下笔。”
“怎么,要本侯教你吗?”
“……”
戚未央一噎,这人怎么每每说不过的时候就用性命威胁,除了死这个字他是不会说别的了吗?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戚未央不甘不愿的垂头,小声腹诽。
夜云肆顿时被气笑了,上前掐住戚未央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直视着自己,“你对本侯有何不满大可直接说出来,这般藏着掖着有何意思?”
下颚的疼痛让戚未央的眉头瞬间蹙到了一堆,纵使是泥人此刻也难免有了几分气性,刚才才淡去的几分怒意又涌了上来。
明明是他背着自己反噬还未清就跑来逛青楼,怎么现如今他反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挣扎不脱,戚未央怒极反笑,“我瞧着方才那堆人里也有几个姿貌尚可的,若是侯爷不出现,咱们各玩各的不也是美事一桩?侯爷又何必来打搅我的好事,要知道这春宵一刻值千金,我”
戚未央说的尽兴,却没发现头顶那人的目光越来越暗沉疯骘。
胸前一凉,下一瞬只见
到薄薄的红纱飘扬在半空,夜云肆的眸中染着哑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随着夜云肆的话音落下,又是‘嘶拉’一声,这次是戚未央的整个肩膀,都暴露在了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