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肆静静的看着戚未央,不置可否。
“否则呢?如今朝中大半势力已经掌握在本侯手中,剩余的也都被轩辕齐拿捏住了软肋,而晋元帝手握历代君王用来保命的血滴子,所以对他来说,这天下三分的局面才是最好的。”
他的话,成功让戚未央心底的震惊慢慢转换成了坦然和敬意。
从前她就知道,夜云肆在玩弄人心这方面早已修炼的登峰造极,只要他想,没有人可以对抗他的意志。
哪怕这个人是大晋之主晋元帝。
三足鼎立。
这个局面,对于眼下地处岌岌可危之势的晋元帝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除此之外,无论是夜云肆又或者是轩辕齐哪一方单独势大,真到了逼宫的那一日就算是晋元帝手握血滴子的能力也无法百分百的保证他能够全身而退。
更别说晋元帝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愿意松掉这万人之上的皇位,他当然更不希望自己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么眼下夜云肆的身份暴露,对晋元帝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想通后,戚未央才觉得周遭的温度渐渐回暖,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夜云肆将他的大氅给了自己的缘故。
拢了拢衣领,戚未央看了眼不远处像是停下来的队伍,声音淡淡道:“走吧,否则一会儿晋元帝又要让周公公过来催了。”
哪怕戚未央此刻已经知晓了全部,她也不想再与晋元帝有什么过多的瓜葛。
这样的帝王,对于大晋百姓来说也许是幸,但对于朝中臣子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但晋元帝身为皇帝,却对身边人百般提防,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被拿去当做筹码棋子摆控,说出来是何其的冷漠可笑。
方才听夜云肆提起时,戚未央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话中的语气,想来晋元帝应该是并未对从前之事感到歉疚。
反之,更有可能是直接跳过了这茬,对过去之事闭口不谈。
这样的一个帝王,还想要让人对其效忠,殊不知纵使是愚忠之臣也会有寒了心肺的那天。
夜云肆也注意到了前面的情况,快走几步将戚未央有些冰冷的柔荑握在了他的掌心中,低声道:“记住本侯原本的名字,虽然本侯并不喜欢。”
手上一暖,戚未央侧过脸望向身边之人,只听到他用着极浅的磁腔掀唇道:“本侯的名字是,轩辕燊。
”
话落。
戚未央只觉得身子一轻,随后便已落在了一道极其温暖的怀抱之中。
嗯。
她确实是有些冷,还有些累。
反正前面除了晋元帝和娴妃以外,就只剩周公公及一些侍卫了。
戚未央倒也不必担心明日会流传出什么新的闲话出去,干脆就往夜云肆的怀抱中更缩了缩。
闭上眼,暖意袭来的同时也让戚未央有了稍许困意,再加上今早她本就还没睡够,不知不觉眼皮就渐渐沉重了起来。
不过在她临睡过去前,好像耳边听见了娴妃的轻笑和埋怨声,其中似乎还夹杂了些旁的声音,不过最后都消散了去。
等到戚未央再醒过来时,她已经躺在软塌上并且身上还盖着灰色的棉被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戚未央才打量起屋内的摆设来,这才知道她应该是被安顿在了青龙寺后山的禅房之中。
推开门,天色已经临近傍晚,看来她这一觉睡的时间还真不短,难怪自醒来后她的肚子就一直在跟她抗议。
也不知道夜云肆去哪儿了,是不是和晋元帝在一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来喊醒她动身回京。
戚未央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腹部,刚迈开腿没走几步,
忽的就听见了隔壁禅房中似乎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啪嗒’。
清脆的响声实在太过清晰,再加上这些禅房本就是为了给来礼佛静心的客人准备的,倒也没有多做什么隔音的东西,就连门板也只是薄薄的一层砂纸浆上去的。
戚未央抬起头四下张望了番,确认周围都没有人把守之后才小心走上前贴在了死角处屏住呼吸。
“轩辕燊!你真当朕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吗?”
刚一凑近,晋元帝暴怒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
戚未央的眉头一紧,没想到这里面的人竟然会是晋元帝和夜云肆。
旋即,一道对比晋元帝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毫无波澜的男声缓缓响起,“陛下又忘了,臣方才刚说过,臣的名字是夜云肆,并不是陛下口中的轩辕燊。”
??
听到这戚未央不免有些困惑,来时夜云肆分明亲口与她说过,这个身份是他故意暴露在晋元帝眼前的。
可现下听着里面这两个人的对话,怎么好像夜云肆又不想承认这件事了呢?
不过这个疑问只在戚未央的脑海之中盘桓了一瞬,很快她的眼底便闪过了了然之色。
是了。
晋元帝多疑,若是夜云
肆上赶着认下这个身份并且表现的尤为重视,那么反倒可能会造成反作用,让晋元帝疑心他到底是不是别有目的。
可若是夜云肆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