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陛下,恒亲王是否乃是陛下的手足兄弟?”夜云肆抬着头,墨色的凤眸里面充斥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反倒是晋元帝,听见这话后立刻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一般,整个人瞬间有些炸毛的站了起来。
“那是自然!”晋元帝狠狠的咬着后牙回道。
要不是因为夜云肆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要不是他现在还需要夜云肆帮他去制衡那个蠢笨冲动的轩辕齐。
晋元帝藏在明黄色袖口下的拳头越捏越紧,拼命的深呼吸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夜云肆就好像看不到晋元帝此刻的暴躁般,仍旧神色平淡的掀唇道:“哦,那蒋院判就确实该死,臣并未做错什么。”
眼看蒋院判闻言就要不服气的张口辩解,夜云肆那双八风不动的墨眸突然就冷了下去,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蒋院判,眸底似藏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戾色。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个眼神的蒋院判这次就感觉的真的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掌扼住了他的喉咙,无论他如何使劲,甚至脸都涨红了都没办法憋出半个字来。
直到夜云肆将那种看着蝼蚁的眼神从他的身上移开,
蒋院判才恍然觉得自己能够顺畅呼吸了,但是打死他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指着夜云肆的鼻子骂了。
“说来也巧,昨日臣去恒亲王府正好听说小世子染了恶疾,还听说陛下为了此事忧心不已故将太医全都送了过去。”
听到这里,晋元帝的心里这才稍稍舒坦一些,看向夜云肆的眼神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凌厉了。
说实话,身为君王有疑心是好事,但是恒亲王可是他的亲兄弟,就像当初瑞王的死一样。
若晋元帝当真容不下,那也断不可能用自己的手去解决这件事。
不然的话,一旦他残害手足亲子的消息传出去,那么他就将会成为人人口中议论的暴君。
晋元帝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就算是这次他派去恒亲王府的太医有问题,也只跟佞臣相关决计牵扯不到他自己的头上。
思及此,晋元帝方才顿时有些方寸大乱的神色渐渐也就安定了下来。
“可这个蒋院判,臣路过时恰好撞见了他在恒亲王府的柴房里大快朵颐,并且不止他,还有陛下派去的一众太医都围在他的身边倒酒奉承,好不热闹。”
夜云肆冷冷的
扫了眼浑身颤抖的蒋院判,随后抬手重新将视线落到上首的晋元帝身上道:“幸而去的是臣,否则以蒋院判的气魄,恐怕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能够活着离开那扇柴房的门了。”
不错。
其实夜云肆早就猜到了个中缘由,毕竟要是没有晋元帝的暗中授意,单凭这几个走路都走不顺当的老树皮又哪来的底气和他对峙?
可惜的是,晋元帝自始至终恐怕都没有弄清楚他的性格到底是怎样的。
蒋院判喜欢颐指气使,他就偏偏让宋淞直接当着那些人的面将他捆起来教训了一顿。
果不其然。
有了蒋院判这个前车之鉴,剩下的那些太医立刻就夹起尾巴做人了。
再三的跟夜云肆保证他们一定会尽心尽力治好小世子的病,然后一个个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丢给蒋院判就作鸟兽状四散出去了。
蒋院判自知挣脱不了,只能拼命的哀嚎着妄想引起恒亲王府里面人的注意,希望凭借他们可以帮他带话传入宫里让晋元帝来救他。
可是要不说蒋院判没脑子呢。
他去恒亲王府表面上的目的是为了救治小世子,结果他却率领太医院众人在
这吃酒玩乐,恒亲王和恒亲王夫人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之前没有直接与蒋院判撕破脸,一是因为恒亲王知道他是晋元帝派来的。
二来,则是因为恒亲王记起了之前与戚未央的承诺。
若是这个时候他选择与晋元帝彻底撕破了脸,那么到最后他又该如何才能保住戚老夫人的性命呢?
他恒亲王可从来都不是这等喜欢失信于人的性子,更别说现在阙儿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他也根本无暇去搭理这么多闲事。
可现下夜云肆既然主动帮他们出手教训了蒋院判,恒亲王和恒亲王夫人要是连装聋作哑这四个字都不明白的话,那也算是他们白活了从前这数十年了。
在蒋院判被宋淞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他终于没有力气继续大喊大叫下去了,也认识到了此刻他的处境有多孤立无援。
同时得罪了恒亲王府和武安侯府两家,要是他再失去了晋元帝的圣心,那他可就是真的没活路了。
所以蒋院判才学乖了,老老实实的跟在宋淞后头被押进了宫里头,毕竟只有在他还有命能见到晋元帝的情况下,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结果,让蒋
院判没有想到的是,之前莫名对他赞许有加的晋元帝……
今日就好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般。
看他的眼神里也没有了之前的和颜悦色,反而晋元帝此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般毫无感情。
只见晋元帝沉着脸看向地上的蒋院判问道:“武安侯所说可都是真的?”
此时此刻,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