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芝堂门外,徐舒珮和侍婢阿柔躲在门口不远处站着,从这个角度往里看,刚好可以看到一个诊桌前坐着一位年纪轻轻容貌清俊的公子。
诊桌前有十几个人在排队,都排到门口路边了。
“听说这宝芝堂时常施药义诊,因此很得邻里街坊信赖,大家身体有个什么不舒服的,都来宝芝堂瞧。”
徐舒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起自己刚刚见到秦少淮的时候。
当时若不是他接住她,只怕她要摔得很惨。
这么善良的公子,心地一定也是极好的。
怪不得他能在宝芝堂做坐诊郎中呢。
正想着,徐舒珮突然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捂着胸口说心疼,一定要让秦少淮亲眼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徐舒珮心头窝着火,当下便打算冲进去和这女流氓争论一番,却见秦少淮突然冷了脸,一脸正气凛然的站起身。
“姑娘,我摸
过你的脉象了,你无病。”
他一脸的义正辞严,站在那里眉宇之中满是严峻之色,看的那姑娘也是一怔,红着脸跑开了。
身后排着的队伍里发出一阵笑声。
“秦大夫,人家姑娘这是仰慕你,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心意呀。”
有人开起玩笑,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
秦少淮微微蹙眉,坐回去,给下一个病人把脉。
他耳根上浮起些红晕,想来是羞的。
徐舒珮趴在柱子后面瞧着,觉得有些可爱。
“听说这秦大夫是宝芝堂一朵花,可招女孩子喜欢呢!”
身旁,阿柔低声同徐舒珮讲着宝芝堂的八卦,脸上带着笑意,“姑娘也喜欢上秦大夫了吗?”
“……嗯。”徐舒珮躲在一旁看了半晌,轻轻应了声。
她看得出来,秦少淮是一个十分美好的人,心地良善温柔,性格正直谦和,谁若是能嫁给这样的男子,这
一生必定是极为幸福的。
这么想着,徐舒珮的神色微微落下来些。
她对自己的亲事向来是做不了主的,怕只怕她喜欢也是白搭。
“姑娘,若是喜欢秦大夫,就去试试吧。”阿柔心疼自家姑娘,伸手拉着她的衣袖晃了晃,低声道,“姑娘家若是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辈子定十分幸福。”
这世间的多数女子,成婚前甚至未能见过夫君两次,这辈子也就这么相敬如宾过去了。
女儿家此生极难有机会嫁给自己心仪之人,若是姑娘与秦大夫成了,将来也有个真心疼她的人。
姑娘自幼是受惯了委屈的,若有人能心疼她,也不枉费这么多年吃的苦。
徐舒珮神色犹疑了一瞬。
她不是不想试,只是担心试到最后反而伤心。
“姑娘……”阿柔看着徐舒珮,有些心疼,“即便不试,去认识一下也好啊。”
阿柔推推
徐舒珮的肩膀,轻声道,“姑娘昨日在院里不是擦伤了胳膊,让秦大夫替你瞧瞧也好啊。”
“我、我……”
她想说,她胳膊上的擦伤已经结疤了。
“快去。”阿柔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徐舒珮踉踉跄跄的,排到了队伍末尾。
她有些忐忑的排在最后,眼看着最前面的人一个个都去拿药了,很快自己前面一个人也没有了。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秦少淮缓缓抬头,一脸宽和的看着徐舒珮。
“我、我、我……”
徐舒珮结巴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憋出来,脸急得通红。
完了,她是不是表现得很差,秦少淮会不会把她赶出去……
“不着急,坐下来慢慢说。”
秦少淮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来。
徐舒珮红着脸,坐在诊桌旁边。
她抬起头,离秦少淮不过一臂距离,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长睫,以及
长睫下明亮好看的万景。
“我胳膊擦伤了。”
“介意我看看吗?”
他的声音很柔和,徐舒珮无从拒绝,点了点头。
秦少淮撩起她衣袖一角,看了眼被擦伤的小臂。
伤势不重,已经结疤了,但是周围浮起一圈红,可能是挫伤了。
“可以动吗?”
他说着,一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转动了几下小臂,徐舒珮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有一点疼。”
“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开些药膏,回去擦两日,应当便能恢复。”
徐舒珮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他转头让学徒去拿了瓶跌打损伤的药膏递给她。
徐舒珮顿了下,身后还有人在等着,她也没什么理由再赖着不走,只得起身去付钱。
从宝芝堂出来时,她手还是冰凉的。
“怎么样姑娘?有没有同秦公子说上几句话?他家住哪里籍贯何方家有几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