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珮机械着摇了摇头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攥紧手中的药膏，好半晌，两手才暖了过来。
“我、我太紧张了。”
“那姑娘同秦公子搭上话了吗？”
徐舒珮点点头，又摇摇头。
如果问病情也算是搭话的话，那算是有。
可是她怎么觉得，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了，看向她的目光，同他看其他病人的目光一模一样。
都是宽和沉稳的，充满了仁爱。
徐舒珮一时有些挫败。
“我长得很……寻常吗？”
寻常到他们前两日才刚刚见过面，两日过去他便把她的脸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啊，姑娘很好看。”阿柔摇头，“在见到大姑娘之前，奴婢一直觉得姑娘是最好看的。”
她这话诚实，徐舒珮转头看看阿柔，信了她的话。
“那他怎么会把我忘了？”
“这正说明秦公子不为美色所动，品格高洁啊。”阿
柔宽慰道，“若是只见一面就只记住了姑娘的美貌，还不如慢慢相处下来发现姑娘温柔良善的内心。”
徐舒珮继续点头。
说的没错。
可她良善吗？
徐舒珮皱皱眉，不敢肯定。
“姑娘不妨大胆一些，时常到秦公子面前转悠转悠，多制造一些偶遇，先和秦公子成为朋友，然后再……”
徐舒珮扭头看着阿柔，觉得她一定是闲得无聊，听说书的讲故事听出毛病来了。
不过好像除了这个办法，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接近秦少淮。
于是徐舒珮鬼鬼祟祟的跟了两日，发现他这人的生活轨迹极其简单，天亮宝芝堂打烊就回家，偶尔喜欢在路上发呆，或者是皱眉想什么事情，有时候会错过回家的路口。
有几次徐舒珮想上前去提醒他，可犹豫了片刻，又停住了。
这岂不是就暴露了她跟踪他的事。
他喜欢读书
，经常去书肆掏一些古董医书，或者是一些其他人文地理的书籍，又不舍得多买哦，每次去最多只买两三本。
她学着他的样子，和他买同样的书，回去一页一页仔细的翻看了，明明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徐舒珮对着满桌子自己读不懂的书，两手撑着头陷入了惆怅。
这样的人和她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
临行之前，陆承言陪宋舒月外出买礼品。
毕竟是第一次到小姑姑家拜访，心意是一定要带到的。
陆承言大手一挥，路过的店铺里，茶叶礼品玉器金银便买了一大堆，离山从后面大件小件的抱着，苏荷很贴心的帮他把眼前的两个箱子错开，给他留了一个小缝看路。
“离山大哥，要不我帮你拎着点吧，挺沉的。”
青栀弱唧唧的从最上面拿走了两个最轻的箱子
，拎在手里和苏荷并行在一起，像个单纯的小田鼠一样。
离山抿抿唇，脚步加快了些，跟上前面二人。
逛的差不多，礼品也堆了不少，宋舒月准备打道回府之时，一转头便看见了街口猥猥琐琐躲在灯笼铺子旁边的徐舒珮。
大街上这么多人，宋舒月之所以一眼就瞧见了她，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丫头一身浅紫色衣裙，打扮的格外靓丽好看，她躲躲闪闪的，似乎在跟踪什么人。
然而她前方的路口人实在是多，宋舒月扫了一圈也没找明白她跟的人到底是谁。
“那个浅绿袍的公子。”
陆承言手指向一处，宋舒月随着他手指的指向看去，视线落在刚从医馆走出来的清俊公子。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徐舒珮的半边侧脸，过年之后她胖了些，小脸圆润的，十分可爱。
看着她因为紧张而羞红的脸颊，宋舒月
的视线了然了。
“你再也不用担心我这表妹缠着你了。”宋舒月笑道。
陆承言握了握她的手，肩膀同她微微靠近了些，低声道。
“怎么，娘子在担心？”
“嗯，担心。”
宋舒月笑着点点头，眉眼弯弯，伸手捏捏他的脸，“所以你以后低调一点，别再往身边招惹桃花了，我打桃花很累的。”
“有点困难啊……”陆承言的声音带着几分故意。
宋舒月微微扬眉。
“一定办到。”
她这才笑了笑，奖励一般，替他理了理衣襟。
离山从后看着，只觉得这道小缝打开了异世界的大门。
不然他怎么看见王爷的身后长出了一条快要摇上天的大尾巴？
就这么开心是吧？
离山抱着一怀礼品，苦哈哈的往前走着。
苏荷和青栀也不消停，走走停停的，又去一边挑发簪去了。
离山仰天长叹。
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