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这么多捕快，其他人就没有帮着一起查查吗？”
“刚过完年事多，大家都忙着呢。”何霖囫囵着道。
宋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注意身体。
“小姑父，仵作验过尸体了吗？”
“验过了，说是没什么奇怪的，就是溺亡。”何霖不以为意答道。
“是在城中那片河道上吗？”
“对，就是那里。”
他们这小地方，只有这么一条河，蜿蜒进城里，中间通过一道桥，桥边延出一片平台，夏季午睡充沛的时候，平台上会漫上一层水，其他季节水位降低，平台上就是干着的。
城中很多相亲都在桥边洗衣服，这条河就是乡亲们的生命河。
怎么会有人选择在这片河道上跳河自杀。
宋舒月想问死者，又觉得僭越，如今不在京城，她也不好跨太远管许州的事，便咽下了心中疑惑。
也怕打扰何霖
办公，宋柔没坐一会儿，便同宋舒月离开了。
二人前脚刚走，后脚便涌入几个捕快，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何霖旁边，问他要饭盒里的肉丸子吃。
何霖把这些小孩当弟弟看，微微笑了下，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
“头儿、头儿，跟着嫂子的那个，你家小侄女，今年多大啊？怎么之前从没见过？”
“是啊是啊，哥儿几个跟着头三四年了，从没听说过嫂子家有这么大的小侄女，许人家了没？”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围坐在何霖旁边，叽叽喳喳的，眼里全都是好奇。
“你们几个趁早死了这份心。”何霖吃一口排骨，笑滋滋的，看着这些人鬼精鬼精的，实际上心里算盘都打在脸上了，一点都盖不住心思。
“怎么？”
众人一脸疑惑。
“我这小侄女已经成婚了。”
何霖笑道。
“啊？”
几人一脸的疑惑。
不会吧，不会吧？看着这小侄女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举手投足间都是温润的气质，应当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这么早就成婚了？
“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几人被打击的不行，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没什么精神的出去吃饭了。
何霖无奈摇摇头，继续吃了口自己的饭菜。
宋舒月同宋柔回程时，正路过那条河。
二人从桥上经过，宋舒月一打眼便瞧见了那处平台。
眼下正是冬季，平台上干燥，水位降低，水面寂静无波，偶尔有河边树上干枯的落叶缓缓落下，飘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
这个季节，连鱼都瞧不见几条。
大冬日里头，也没几个妇人凑在河边洗衣，桥上人来人往，也都多有躲避，这条河溺亡过人的事情几乎已经是城中人尽皆知的事。
县城小，不过几百户人家，邻里街坊的住
着，自然瞒不住什么消息。
“小姑姑，先前几年，可有人在这河里溺亡过吗？”
宋柔摇摇头。
“这桥附近每日人来人往的，即或有人失足跌入何种，也会被周围路过的人救起。”
宋舒月想想也是，这河边人来人往的，若有人落水，必定很快能被人发现，只要救治及时，是到不了溺亡的份儿上的。
可人就是没了。
若不然就是深夜溺亡？
宋舒月没有多想，同宋柔回了家，一进门，睿儿便迎了过来，张手求抱。
他年岁小，知道如今趁着个子小，还可以求着爹娘抱一抱，过几年便没有这份殊荣了，得空的时候，他尤其喜欢被抱着，更喜欢骑在爹爹肩膀上，看的高高的。
宋柔敷衍的抱了抱他，随后便起身去厨房忙活去了。
睿儿有些委屈，但是没有哭唧唧，转头冲着宋舒月又张开了手。
“姐姐抱~
”
宋舒月无奈笑笑，弯下腰将他抱起来。
“睿儿这么大了还喜欢撒娇啊？”
睿儿噎了噎，趴在宋舒月肩头老老实实的，一双漆黑透亮的眼珠溜溜的转着。
晚上晚饭前，陆承言忙完公务，又十分主动的跑出来帮小姑姑剥蒜洗菜，偌大的身影围着围裙，在院子和厨房之间跑来跑去的，看着莫名和谐。
宋舒月和睿儿坐在方榻上吃糕点，她拿着一块芙蓉糕，转头看着陆承言，觉得这样的他有点陌生，还有点……可爱。
她的视线追随着他，眉宇之间染着笑意。
“姐姐，姐夫好看吗？”
睿儿捧着糕，吃的嘴角留了些碎渣，一双睿智的大眼睛盯着宋舒月瞧。
“好看。”宋舒月点点头，下意识答道。
睿儿中肯的点点头。
他也觉得姐夫很好看。
宋舒月看他似懂非懂的，笑笑。
这孩子……眼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