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冯刚正裹着纱布坐在病床上抽烟。
周边儿两个床位的人对其是深恶痛绝。
但碍于他社会人的身份,也不敢直接将他赶出去。
病床旁,杜宝生在一旁看着正在抽烟的冯刚,皱眉提醒道:
“你能不能注意点儿,这在病房里呢,没看到还有其他病人在啊。”
冯刚对杜宝生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言语着:
“宝生,你看着嗷,我指定还得办那几个小逼崽子。”
“我踏马在社会上混了十来年了,让一群小崽子给我开了瓢了,而且你看着,看我能不能让他从九龙运出去一颗石子儿。”
说话的时候,冯刚牙咬的嘎吱作响。
杜宝生看着冯刚头上的纱布,有些烦躁的训斥道:
“你说总公司那边儿都决定让关民接手料场了,你还在那儿装那个逼干啥?你消停点儿吧啊,最近咱日子不太好过。”
冯刚坐在病床上,跟个精神病一样嘴里叨逼着:
“王铎,曹尼玛,你等着的,等我好了咱俩指定还得发生点儿故事。”
杜宝生看着冯刚这副德行,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说也快四十的人了,一年也能给兜里揣个几十万了,咋就没点儿深沉呢,现在混社会讲究是玩儿脑子,明白吗?”
冯刚听到杜宝生的话,跟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脚冲杜宝生喊道:
“王铎他,他说我没长大!”
杜宝生看着冯刚久久无言,憋了半天扔下一句:
“王铎说的没毛病!”
接着转身出了病房。
来到走廊后,杜宝生长叹一口气,看着几个跟着冯刚一个块儿玩儿的小兄弟交代道:
“看着点儿他,这次他被王铎几个小孩儿整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告诉他,事儿我会办,千万别让他瞎整,明白吗?”
“明白,宝哥。”
“放心吧,宝哥。”
两个小伙儿点头应下。
杜宝生想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扔到走廊的长椅上:
“辛苦你俩了。”
说罢,转身离去。
…
在料场一连待了两天,无事发生。
8月的最后一天,我和周平还有李健三个人看了一下料场的账本,发现杜宝生在走的时候把账面上所有的钱都已经抽干净了。
这是我有所预料的,毕竟换谁都会这么做。
可他妈的杜宝生临走时抽走的钱了,居然还有两百个的预付款。
李健手里拿着账本,看得直皱眉。
“这杜宝生也太狗了吧,把钱都抽走不说,还他妈的给200个的预付款也带走了。”
李健将手里的账本一甩,破口大骂。
周平看着手里的应收账款也是叫苦连天:
“铎,我看料场在外面跑着的欠款可有点儿多啊。”
我手里拿着料场的人事名单,正一个个核对做排除呢。
听到周平的话,我皱眉看着他问道:
“有点多是多少啊?”
周平举起厚厚的一摞票据,苦笑着回道:
“我初步算了一下,起码得有一千多个。”
听到这个数字,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建材行业欠款率高,这是公认的,可一个年盈利两千多万的料场,欠款就跑着一千多个?
这里面要是没鬼,狗都不信。
还没等我有所回应,周平继续补充道:
“这里面有不少欠款都是两三年前,有些公司早瘠薄不干了。”
听到周平的话,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卧槽,这杜宝生走得时候,是给我留了一个千疮百孔,漏洞百出的料场啊。
正在我发愁之际,财务部门的一个小姑娘突然拿着一张单据找到了我:
“王总,这是咱们九龙矿业8月份的考勤表以及工人工资表,我们财务和行政已经完成了对接,表格内容已经核对无误,现在需要您签字。”
我看着工资表上六位数的工资,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杜宝生啊杜宝生,你踏马真是个老狗比啊,老子刚上任,你就给我整出这么大一个坑啊。
哎,没办法,先拖住再说吧。
我仔细看了看工资表,然后将表格放在抽屉内,冲财务的小姑娘回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财务的小姑娘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说道:
“王总,今天已经是31号了,该发工资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免有些生气。
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呢,看不出来你们王总现在很为难吗?
而且你一个财务部门的,能不知道账上没钱吗?
“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
小姑娘听着我有些刺耳的话,突然变得很紧张,感觉她人都快碎了。
“你先出去吧。”
“好,好的,王总。”
小姑娘招呼了一声,直接逃出了办公室。
坐在老板椅上,我第一次有了李诚儒老师的感觉。
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