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跪在院中的白洛幸运地避开了那飞溅的碎瓷片,未受到丝毫伤害。
“奴婢不敢妄想,如今全心全意为世子考虑,方得些许垂青。”
面对皇后的责难,她以谦卑的姿态回应,试图解开彼此间的误会。
“这么说,倒是本宫错怪你了?讲来听听,你频繁上书,所为何来?”
皇后似乎被勾起了兴趣,语气中多了几分探究之意。
白洛接过了跪在身旁锦婳递上的物什,语气诚恳:“世子夫人因难产不幸去世,遗留诸多珍贵之物。奴婢以为,这些宝物留在侯府恐有浪费之嫌,不如献予娘娘,以此表达对夫人的追思之情。”
皇后闻言,突然质问道:“哦?你的意思是,侯府已不再怀念夫人?”
这一问,带着明显的质疑与锋芒。
“郡主为永昌侯府作出了巨大的牺牲,而你们却将年幼的世子送到了庄子里,这种做法让人难以释怀。”
皇后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不满。
“奴婢不敢妄加评论,但是娘娘您对小公子的关爱与深情,无疑超越了任何形式的悼念。”
白洛巧妙地将话题引向皇后的深情厚谊,试图缓和气氛。
“郡主因诞育而逝世,永昌侯府铭记于心。只是因为时局动荡,不得不暂时将少爷安置在外,此举也是与燕王妃共同商定的结果。”
她解释道,言语间透露出侯府的无奈与深思熟虑。
“巧舌如簧,难怪世子对你另眼相看。”
皇后的评价中既有讽刺也有几分认可。
随后,两名宫女上前,恭敬地从白洛手中接过物品。
皇后审视这些礼物良久,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最终,她声音微颤地道:“你今日入宫,所图非止于此吧。”
对于永昌侯府的事情,宫内无人不知。
白洛跪地,背脊挺直,坦然回答:“不敢欺瞒娘娘,奴婢自然期望娘娘能为侯爷说几句好话。”
不等皇后面露不屑,她紧接着补充道:“但奴婢也深知,无论是惩罚还是宽恕,最终决定权在于皇上。虽然侯爷目前被拘禁,但奴婢坚信皇上很快会还其清白。”
“我的这份微不足道的心思,料想娘娘早已洞察。不敢用言辞欺瞒,望娘娘明鉴。”
白洛巧妙地平衡了恭维与自我辩解,显示出她不仅善于逢迎,更懂得拿捏分寸。
皇上的冷笑透过高座传来:“如此,既然礼物已经呈上,你便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愿娘娘福体安康。”
言罢,白洛恭敬地退了下去。
无论结果如何,今日的举动,成功了是她的功劳,失败了也无人能对她过多苛责。
“此路阳光太过强烈,我们绕道外五宫那边走吧!”
锦婳贴心提议。
“遵命!”
在皇宫内行走,既然已经完成了正式的拜谒与呈递奏折,领路的内侍自然不会因为些许小事与白洛计较。
即使已近冬季,享受一下温暖的阳光又有何妨?
内侍心中腹诽,暗叹这位贵妾的娇贵。
内侍的不悦并未影响到白洛,她的眼光飘向五宫之外,仿佛有所期待。
不久,一对母女的身影映入眼帘,她们正合力搬移一件装饰品。
白洛眉头微皱,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这是在做什么?满是尘埃的。”
内侍内心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解释:“小姐或许不知,岁末之时,皇城迎来送往许多贵妇人,需要留宿者众多,因此五宫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尽管锦婳从未与白洛的家人相见,但她机智地读懂了主人的心思,故意绊了一脚,发出“噗通”的声响,摔倒在地。
“哎哟!”
内侍急忙上前搀扶,就在这一瞬,白洛迅速移到了母女身边。
“白洛……”
随着“咚”的一声巨响,母女俩手中的物品不慎掉落。
“娘,我没事,我只是想问候几句,问问您和姐姐是否安好,有没有人欺负你们?我能帮一定会帮的。”
“没事……
多亏了你,我们都很好,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
母亲的声音中满是欣慰与担忧。
白洛重重地点了点头,深知不宜久留,于是后退几步,假装责备道:“怎么如此不小心,连搬个东西都能弄得这么狼狈?”
“都仔细些!否则,哼!”
这番警告让旁边的内侍再次投来了无奈的目光,不过这次,他选择了沉默。
区区宫外侧室,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竟敢妄想对尊贵的宫中之人进行教诲与责备?
这样的念头在紫禁城的森严等级中,无异于狂风中的一粒细沙,既渺小又危险。
“皇后有令,即刻将您送出这皇宫的门槛,切勿耽搁片刻!”
内侍的声音冷漠而坚定,仿佛每一字都携带着皇权的重量,不容半分辩驳。
“是是是,确实是一时的冲动之举,只因我实在是难以忍受那些趋炎附势之辈的嘴脸。”
沫楹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歉意,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甘。
言罢,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