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休憩,钟鹤鸣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了许多。
纪暖早已习惯了病人及其家属那种充满期盼的眼神。她缓缓收回把脉的手,没有丝毫拐弯抹角,看着钟鹤鸣说:“你这是儿时落水所导致的气道受损,从而引发了喘症。不过,放心吧,我能治。”
钟鹤鸣紧绷的脸庞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放松下来,嘴角不经意间抿起了一个淡淡的笑。
钟老师傅也松开了紧握的双手,“需要什么药材,丫头你只管说,老夫定当竭尽所能去寻来。”
在他想来,这近十年来都无法根治的病症,所需的药材必然非同凡响。
然而,纪暖却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并不需要什么稀世药材,只要将我昨天给你的那五粒药丸子,一天一粒按时服用,再配合我行两次针,便能大好。”
那五粒药丸子,正是纪暖为钟鹤鸣特地准备的。至于行针,不过是她为了方便使用异能来修复受损气道的一个掩饰手段罢了。
“真就这么简单?”钟老师傅脸上写满了怀疑。就差直接说纪暖是在跟他开玩笑,否则这些年来他们找的大夫岂不都是庸才。
“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我用的是独门针法,即便是有人看会了,也未必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纪暖边说边款步走到桌旁打开针包,抬头自然无比的示意道:“鹤鸣,把上衣退了吧。”
钟鹤鸣患上喘症十年,扎针的次数早已数不胜数,但这是他头一回被女大夫要求扎针。
“这……”钟鹤鸣拽着衣襟,脸颊瞬间染上了羞涩的红晕,活像一个誓死保卫清白的贞洁烈男。
“嗤……”纪暖见状,不禁被逗笑了,“在大夫眼里,可没有什么男女之分,你爹也在这儿呢,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如果实在不想脱也行,那就把后背转向我这边吧。”
要知道,摘叶飞花她都能在大晚上精准无误地射中穴位,飞个银针自然更是手到擒来。每次行针让人退了衣服,也不过是为了让整个过程看起来更专业,从而赢得病人的信任罢了。
钟鹤鸣暗自松了口气,随即乖乖转过身去。刚坐定,只见一把银针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他后背上的穴位精准无误地扎去。
钟老师傅脸色骤变,还不等他来得及出声阻止,银针已经稳稳地插入了钟鹤鸣的穴位中。
他紧张地盯着儿子的表情,生怕出现任何一丝不适。半刹之后,他发现钟鹤鸣的脸上并无异样,这才将那颗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稍稍放回了原位。
“年轻人啊,还是得沉稳些,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吓死。”钟老师傅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
一刻钟转瞬即逝。纪暖每取下一根银针,便运用一点异能进行修复。待所有银针悉数收回,钟鹤鸣已然好了大半。
“感受一下,现在怎么样?”纪暖轻声询问。
钟老师傅也满含期待地注视着儿子。
钟鹤鸣深吸一口气,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喜悦,“从未有过的畅快,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真的?鹤鸣,你真的感觉好多了吗?”钟老师傅满脸惊喜,再次确认道。
钟鹤鸣重重地点了点头,“爹,是真的。纪姑娘的医术,真的是像师兄说的那般好。”
钟老师傅听后,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连忙转头朝纪暖抱拳,打算行一大礼以表感激。
纪暖笑眯眯地托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动作,“感谢的话先留着,等完全好了再说不迟。”
随后,她又交待钟鹤鸣,“记得把剩下的药吃完,然后再来找我扎一次针。”
钟鹤鸣乖巧地应声:“嗯,我记住了。”
纪暖还得往府城去一趟,因为周掌柜派人送来了消息,告知她所交代的活字印刷事宜已经准备就绪,邀请她前去查看是否还有不妥需要改善的地方。
从钟鹤鸣那里出来后,纪暖便径直前往府城书肆。
周掌柜是经营书肆多年的老手,他按照纪暖所提供的方法,早已将一切所需物品准备得妥妥当当。见纪暖到来,他立刻请她上前,当场展示了活字印刷的全过程。
纪暖仔细拿起一张刚刚印好的纸张,满意地点头道:“着墨均匀,字体清晰,非常不错。”
见东西做出来了,又得到了东家的夸奖,周掌柜高兴得胡子都一颤一颤的,“哈哈哈,这都是多亏了东家给的好方法啊。雕版和印版都是靠咱们的老手艺人,出来的效果自然是好上加好。”
员工上进,老板也不能少了对他们的肯定。
纪暖朗声说:“当然啦,这也不仅仅是他们几个人的功劳,还有众伙计们在旁的协助,以及周掌柜的严格督促,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又好又快地完成这项任务。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月底的时候,每人多发三个月的工钱作为奖赏!”
此言一出,书肆内的伙计和工匠们纷纷欢呼雀跃,“谢谢东家!”
纪暖从怀中掏出一本自己誊写的民间鬼故事集,递给周掌柜,“周掌柜,你看看这个,适合印出来售卖吗?”
周掌柜接过书,翻读了几页。他初时打了个激灵,随即被书中的精彩故事所吸引,简直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