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王泰!只要王泰授首,其余问题都易解决,马兄依旧是张使君的座上宾,也是苟将军的朋友,如何?”罗文惠嘴角的笑意更加浓厚了,一双眼睛此时格外明亮,炯炯然地对马先道。
闻言,马先缓缓走到席案边坐下,脸色阴沉地思考着。见其状,大概是怕把此人逼急了,罗文惠又道:“马兄不必忧心!在下临北上时,将军有所交待,他始终当马兄是朋友,此事不论成与不成,结果如何,绝不牵累马兄!”
听罗文惠这么说,马先冷笑两声:“事已至此,迫不得已,我又能为之奈何?”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马先抬眼,望着罗文惠,怅然道:“马某虽然愚钝,但这些年奔走于三晋,也经历了些事情,见过不少人物,你家苟将军,不是凡人啊,在下已经深入其彀,不得脱身,只能为其所驱策啊!”
“能有这等见识,足见马兄亦非常人!似马兄这样的人才,也只有在龙骧将军这样的主公麾下,方可真正发挥才干!”罗文惠抱着拳,以一种认真的语气说道。
对此,马先笑了笑,并不接这茬,当先朝外走去。
“马兄何去?”
马先回转身体,做请的姿势:“先生不是欲一览晋阳景胜吗?这便走吧!”
“多谢!”
对马先、罗文惠这样的人来说,晋阳的冬天的确没有什么风光好欣赏的,也没有那个时间。但是晋阳城,值得“游览”的地方,可着实不少。
在马先这个从事的带领下,罗文惠扮作其随从,将晋阳的官衙、仓廨、城楼、守备乃至军营的状况,浏览了一遍。即便只是走马观花,罗文惠也大获收益,这却是他在苟政使命之外发挥主观能动性的结果......
————
马先奉命南下,与罗文惠结伴而行,二人小心翼翼,穿过平阳郡,过程之中,还不忘的刺探一番平阳郡的状况。这个大胆的举措,当然是罗文惠提出而来的。
所幸,当下王泰对平阳郡的掌控,还不如苟政对河东郡的控制力,基本只聚众于平阳、临汾二城,其余地方,都采取放任的态度。当然,在南有苟军,北有张平的恶劣处境下,王泰也实无余力兼顾其他。
因此,有惊无险地,马、罗二人渡过汾水,进入苟军的地盘。而让马先有些惊讶的是,苟政已然在闻喜县等着了。
已是隆冬腊月,朔风像刀子一般把人的脸刮得生疼,在冰天雪地中赶了十几日路,一直被苟政引入堂间,烤火取暖,马、罗二人早已冻僵的手脚,方才渐渐恢复知觉。
苟政亲自给二人倒了一碗热汤,冲罗文惠道:“此番辛苦了!”
“多谢主公,不负使命!”和苟政对了个眼神,罗文惠简洁明了地回复道。
苟政又瞧向马先,只见此人,正靠着火炉,注意力全在手捧的热汤上,即便很烫,依旧忍不住啜一口。
见状,苟政笑了,语调温和地道:“马先生,你我之间缘分不浅啊,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吧!”
看着苟政那一脸笑容,马先便觉心头堵得慌,抬手擦了擦眉梢上融化的雪水,苦笑道:“小人何其有幸,得明公如此惦记!”
“一般人,也不值得我苟政惦记!”苟政说道:“我虽远在安邑,却也听闻了,这几个月,先生在晋阳,可是春风得意啊!官拜从事,出入幕府,实在可喜可贺啊!”
苟政表现得像只笑面虎,马先则慢慢地平复下来了,应道:“还有赖明公扶持!”
“我可不敢居功!先生有勇有智,能屈能伸,能有今日的成就,全凭你个人努力!”苟政表示道。
今日的会面,大抵是马先最坦然面对苟政的一次,没有多少与之商业互吹的兴致,马先看了罗文惠一眼,拱手拜道:“明公,晋阳之事,小人来意,罗都督悉知,明公如有疑问,自可询之!在下,就先不打扰了!”
注意到苟政与罗文惠之间几次的眼神交流,马先也很识趣,主动表态。见状,苟政也顺势唤道:“郑权!”
“在!主公请吩咐!”
“你带马先生下去,好生招待,不得怠慢!”
“诺!”
对马先,如果说之前,只是闲布一子,并不求大用的话,如今,随着马先真正打入并州高层,出入张平幕府,苟政的重视程度,也随之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一个人能够享受到的尊重与待遇,重点还在于其所处的位置,以及能够带给旁人的价值。目前的马先,对苟政来说,显然价值巨大。
等马先被带下去了,罗文惠方才仔细地将此番北上的见闻,一五一十地向苟政汇报,包括张平的反应,以及他对晋阳的刺探。
当听到罗文惠对晋阳军事情报的刺探后,苟政看向他的目光更加满意了,不禁动情地感慨道:“寒天雪地,不辞辛劳,深入虎穴,如居暖室,胆大心细,不负所托!罗文惠之才,苟政今日方真正见识到!”
苟政的赞誉,自然不乏恭维之意,但罗文惠听着,依旧感到悦耳舒心,连连表示谦虚。
不吝以欣赏的目光看着罗文惠,苟政道:“你连晋阳城防都打探清楚了,这是何意?”
迎着苟政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罗文惠笑道:“末将至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