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苟政?”军帐内,被当作礼物送来的王泰,展现着他一贯的孤傲,仔细打量了简衣素袍的苟政两眼,说道:“看起来,也无甚出奇之处!”
“正是区区不才!”作为谋算多时的对象,苟政显然有所研究,对王泰倨傲的表现,也不意外,迎视着他,呵呵一笑:“我倒是对王将军闻名已久,只可惜,闻名不如见面......”
“你此言何意!”苟政语气中那淡淡讥诮,似乎刺痛了王泰,当即拧眉道。
“将军不要多心,我无他意!”苟政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道:“只是有两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听苟政这么说,即便从心理上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刺猬的王泰,也不由来了些兴趣,下意识道:“何事?”
“其一!”苟政竖起一根指头,语气平缓地道:“孙万东把将军送来,欲以你为货,向我换取一笔粮草,不知将军觉得,自己价值几何?”
“其二!”苟政就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嘴角的笑意愈加浓厚了,又竖起另一根指头:“此番我河东军北上,乃受并州张使君之邀!
张使君对足下,似乎有切齿之恨,我欲与并州睦邻友好,若以将军奉上,能否结得其欢心?”
“这个狗贼!果然与尔等暗中交结,阴谋作乱!”听此言,王泰顿时怒骂一声。
狠狠地发泄一通后,王泰抬眼看着苟政,脸色又是一阵阴晴,沉声道:“要杀便杀,我岂能受你折辱!”
“哈哈哈......”苟政笑了好几声,并不是很开怀的样子,声音都有些“变形”,过了一会儿,方才以一种看“巨婴”的目光扫了王泰两眼,冷冷道:“我军务繁忙,可无闲暇,做那些耀武扬威的事。”
“来人,将此人带下去,先拘在营中。记住,不需额外限制,他欲寻死,任其自为!”苟政召来郑权,吩咐道。
“诺!”
言罢,苟政似乎也失了兴致,命人将之带下去。丁良此时侍从帐中,纵观前后,不由说道:“主公,您还是还是怀有爱才之心啊!只是,此人狂傲而不惧死,怕难以收服!”
“不惧死?世上焉有不惧死之人,只是不知死罢了!”闻之,苟政淡淡道:“他若无求生之志,有的是取死的办法,又何至于到我面前摆他那张臭脸,只不过,拉不下脸面,又或者,另有顾虑罢了!”
听苟政这么说,丁良点了点头,附和道:“主公所言有理,比如那苏国,固执了半年之久又如何,主公给一个台阶,最终还是顺阶而下,归顺臣服!”
提及此,苟政笑了笑,问道:“苏国这段日子在军中,表现如何?”
“甚是卖力!”丁良答道:“只可惜,若是半年前,他便屈膝投诚,以我军这段时间的发展,他或许已成为主公麾下战将,独领一军也未必没有可能。
然而当下,北上扩增之河东籍兵士,早已为各营整编融合。以末将之见,苏国想要找准自己位置,融入军中,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听丁良的感慨,苟政摆手道:“但凡有才之人,是难免傲气的,只是表现形式不一样罢了。但矜持可以,倨傲也行,但都得付出代价!
苏国如此,王泰亦然!
眼下,我们缺乏各类人才,尤其是军政之才,我自然求贤若渴,也有耐心去磨、去等。待得有一日,我军更加壮大了,耐心消磨干净,似王泰这样的人,我又岂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此前,苟政曾与苏国相约,倘若羯赵果如他所言那般灭亡,苏国便投降。当朱晃把李闵废立皇帝、更改国号的消息传回后,苟政又召来苏国,以此问他态度。
结果不出意外,苏国这名河东干将,十分干脆地选择投诚,当场纳头而拜,表现得十分敬服。一则难耐碌碌寄居之苦,二则为苟军这段时间的蓬勃发展态势所感染,三也因为苟政的这份耐心与见识。
而就如丁良所言,如果在半年前,兵少将寡的苟军,若得苏国,必不失正职将校之位,如今,苟军发展壮大了,人多势众了,反而没他的位置。
因其有骑射之能,苟政将其安排在丁良麾下,任骑兵副队主,当然实际上就挂个名,除了一匹健马及甲具装备,没有一兵一卒。
作为苟政麾下最心腹的亲兵之一,骁骑营的军职可不是来了就有。相比之下,那些早早投诚的前苏国同僚、下属,在苟军中担任着实职军官。
“接下来这段时间,暂驻于浍口,以待北面回信!驻扎期间,加强军事、军纪训练!”苟政冲丁良吩咐道:“若杨闿不辱使命,说和张平归来,我还有一件重任交给你,做好准备!”
“请主公吩咐!”闻言,丁良拜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段时间,调兵遣将,转运物资,损费巨大,我穷思竭力,积攒的一些家底,都有些难以支持。一旦战起,损耗压力将会更大!因此,筹备军需的事情,一刻也不能放松,还需开动脑筋,多方找寻......”苟政这么说道。
丁良脑筋从来都是快的,眼神犀利,当即问:“主公想从何处找寻?”
苟政道:“我如今为何东之主,西取关内,不当只是我苟氏部曲之事,还需群策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