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段婀娜,艳名在外,毕竟平日里杜洪很喜欢带出去炫耀,给下属们欣赏,张先也是有贪占之心的,但一个没交待清楚......可惜了!
“多好的女人啊!”回过身,心头小小的郁闷立刻消散了,看着惶恐不安的杜洪,张先又感慨道:“竟为这等犬豕之徒享有!”
看着面带血迹,状若恶鬼的张先,杜洪颤声道:“张......张先,因何造反?我,待你兄弟不薄啊!”
“不薄?前几日,你不是还要治我的死罪吗?”张先冷笑道。
“误会!误会!”杜洪道。
“没有误会!匹夫,纳命吧!”张先抬起刀。
“别——”
然后是一声惨叫,杜洪即行殒命,带着他对宏图霸业的妄想......
不管如何,在羯赵末年的北方舞台上,杜洪也还算是个人物,他的经历与建树固然无可称道者,但也足以留名史册哥了。
倘若将来苟政成就大业,他们作为创业之初一个主要对手,一个上升的台阶,还是值得被拿出来说道的。能够做好一个历史级别的背景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屋内,张先又补了一刀,将杜洪的脑袋揪下来,血糊糊的也不管,就往腰间一别,招呼着左右,往外走去,道:“立刻派人,告之各门守军,杜贼已死,我愿率三军投效苟军,保全性命。有不从者,从者可杀之!”
“诺!”
“将军,府中人众,还要杀完吗?”适才杀美人的那名亲兵,又小心地问道。
闻言,两眼一眯,张先表情变得阴狠,冷冷道:“斩草除根,杜洪的妻妾子女、亲兵仆从,一个不留,全部解决!”
随着张先一声令下,县衙内的杀戮又多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杜洪随军带着的家眷、亲兵、仆人,一个一个被张先的兵卒揪出来砍杀。
足足上百人,无一活口,县衙上下,除了圈厩里的牲畜,几无幸存者。相比于县衙的混乱,反是县城内,在短暂的轰动与混乱后,迅速恢复平静。
当杜洪被杀的消息传开后,骚动是难免的,然而,愿意为杜洪报仇的实在不多,不是没有,而是被各部军官自发地镇压了。
到这个关头,解脱与活命,是属于三军的意志,没人牵头,或许还能多坚持一段时间,一旦有人行动起来,那是从者如云。
这是属于军队的意志,张琚是看明白了的,因此他并不把杜洪放在眼里,他有自信能轻易把三军招揽到自己这边,乃至于想和苟军讨价还价。
而这一点,也被张先从大兄那里学会了,并抢先利用。
城中的混乱,也让城外的苟军将士没能睡个好觉,苟雄、苟安知道细情,倒也不至于慌张,但为免出现什么意外,还是做着相应调度的防备。
就这么着,城内熬着,城外也同样不轻松,直到喧声消沉,波澜不兴。等张先再派使者出城,正大光明地出城来见,苟雄也撤去了高度军备。
约摸在拂晓时分,在把各城将校联合,达成投降共识,并初步掌握城中这大几千军全部指挥权后,张先终于得空,回到张府。
事起之时,张先便命心腹,带领一支亲兵,前往“保护”。此事,对张先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难事,要知道,张府内的护卫,一直以来,本就是他在安排。
等张先回府之时,张府仍旧严密戒严着,府中上下,全部被禁制,以防乱兵侵扰。这条理由是说得过去的,但当作为族长的张琚都被控制起来的时候,情况显然就有些特殊了。
晨曦初露,武功城内的夜色被东方的微光渐渐冲散,也将张府内的异样气氛暴露出来了......
“将军!”
“大兄何在?”
“在房内,甚怒!”心腹小声答道。
闻之,张先嘴角稍微翘了翘,摸了摸肚子,道:“去给我准备点吃食!”
“诺!”
门被推开,人影一闪,又被合上,张先那还算壮实的身躯出现在张琚眼帘。斑驳的铁甲上,满带着凝干的血迹,像是个百战勇士。
“大兄!”张先躬身一礼。
这一夜,对张琚来说,也是一个不眠夜,双目布满血丝,形象全无,更没了平日里那种自信与从容。突发的变乱,显然也在他意料之外,更让他愤怒的,还是来自张先的背叛。
没错,就是背叛!多少年了,张先对他唯命是从,张琚也习惯了,如今,竟敢背着他做下这么大的动作,还敢以下犯上,软禁自己!
打量张先两眼,张琚实在忍不住从心头涌上来的情绪,怒道:“你真是办了好大一桩事啊!”
“大兄息怒!容我解释!”或许是长久以来的威压在起作用,张先条件反射般地拜道:“小弟此举,也是不得已!”
见其反应,张琚心下稍安,旋即怒不可遏,冲张先发泄道:“解释什么?何需解释?你好大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
私自动兵,贸然举事,还敢软禁于我,你想干什么?造反?你可知,稍有不慎,我张氏都将被你连累,灭族......”
面对张琚疾风骤雨一般的训斥,张先脸上的谦卑与恭敬渐渐消失了,躬着的腰也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