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清只觉呼吸为之一夺,她在宫中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姿容如此出众的男子。
这份出众与宁玠又是不同,宁玠贵为太子自是骄矜无双,浑身上下与生俱来的贵气,可宁婉清因为存着几分惧怕从来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他,更不可能如宁云蓁一样同他亲近。
而眼前男子身上亦隐隐带着高华之气,冷睨着她的时候叫她也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可偏偏收不回目光,渐渐的,宁婉清眼神已有几分痴迷之态。
身后的碧萍拉了拉她的衣袖,她这才回过神来,见身前男子行过礼后便后退了一步,显然对她这样的目光有几分不喜。
她随即觉得羞赧,娇声道:“是本公主不小心打翻的,与你无关,你不必多礼。”
卫迟略一点头,便越过她径直向前走去,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
他早在察觉到前方有脚步声的时候就放慢了步子,更是要刻意避开那主仆二人,谁知那自称公主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竟能将自己吓了一跳,的确是与他无甚关系。
这公主二字,自然也让他在记忆中搜寻到当今宠妃珍妃所生的柔嘉公主,毕竟大晋朝如今只有这两位在册的公主,宁云蓁他已见过,这位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了。
而立在原地的宁婉清呆怔了几分,似是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走了。
“公主,咱们要不要重新回去准备?”碧萍轻声道,宁婉清看了看地上已明显脏污的吃食,厌恶地皱了皱眉。
“回去吧,明日再去找父皇也不急,只是方才那个男子,你着人去打听一下他的身份。”
宁婉清抿了抿唇,低声吩咐了这一句。
东宫芙蓉园里,宁云蓁经过这段时日的休养,脚踝也已好的差不多了,正与宁玠在水榭中相对而坐,低声交谈着。
她今日刻意打扮过,着一件红色金银错串枝的牡丹长裙,乌发尽数绾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一双横波潋滟的水杏眼带着天生的倨傲,点了口脂的双唇丰润饱满,光彩十分照人。
宁玠看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皇妹虽然往日里也好看,可今日总叫他总品出了一点女为悦己者容的意味来。
“皇兄,我与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宁云蓁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脸不明所以。
宁玠轻咳两声,恍然道:“你让孤派人盯紧那韦世南,这是为何?”
“乐平在李家时曾无意听外公和几个舅舅说起过此人,此人心术不正且爱贪便宜,五万石粮食在他手里能不能送到益州郡都是个未知数,皇兄若再不派人快马加鞭去盯着些,恐怕过几日就来不及了。”
宁云蓁轻声道,她眼下只能借助外公来提点宁玠了,毕竟宁玠自幼对外公便十分敬重,一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宁玠拧着的眉头果然松了几分:“孤虽未听过,却也信外公与蓁蓁,这就着人去益州郡。”
宁云蓁颔首。只要能打压韦世南,便是打压韦家,让那韦鸢的气焰弱上几分,自是好事。
眼见宁玠唤来暗卫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厢上次的守门小太监领着卫迟走到了近前。
宁云蓁挑眉,走出水榭看着眼前的男子,勾唇道:“卫公子倒是十分守时。”
话音落,卫迟还未开口,宁云蓁就先蹙了眉。
她自幼嗅觉十分灵敏,这会离卫迟堪堪几步距离却也嗅到了他身上一丝女儿家惯用的脂粉香气,不由瞥了他一眼,道:“卫公子这是何处沾染的脂粉气?本宫这么远都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