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宁云蓁比她还要小些,如今都已经成婚两月了,发不发生这事她迟早都是要出嫁的,只是她偏偏三番两次的同宁云蓁作对,眼下就将这一日提前些罢了。
宁婉清咬了咬唇,看着邵氏淡淡的神色,韦知嵩又背过身去不愿理她,不免对他们产生了几分失望。
可是眼下这两人,是仅有的会为自己打算的人了,她不能就这样遂了宁云蓁的愿。
“外祖父,外祖母,婉清又并非皇后娘娘嫡出,摊上这样的事哪会有什么好的婚事落在婉清头上?恳请你们再为婉清打算一次。”
她这样说着,极郑重地俯身叩了个礼,声音难得夹杂了些真心。
韦元香从外头走进来,看到宁婉清也在心中就难免产生怨怼,声音含着刺似的道:“你为难爹娘能有什么法子?有这个功夫倒不如去求求皇后娘娘能不能对你宽容些。”
她如今被常安伯府休弃回了韦府,虽说心里也知道同宁云蓁脱不了干系,但是最直接的还是自己这个愚蠢的外甥女造成的。
以后她就要在韦府里做一个弃妇了,她怎么可能想看着宁婉清好过?
宁婉清神色一僵,讪讪地闭了嘴,径直站起了身。
莲双走进来,有些不忍心瞧见她这副模样,小小声道:“公主,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启程回宫吧。”
从前瑶华宫的丫鬟,莲双是最为忠心的一个,自从发生彩云楼一事后,碧萍就没了踪影,宁婉清也不想去管她是被宁云蓁拉拢走了还是逃出了城,眼下她除了莲双,是谁都不愿再相信了。
宁婉清淡淡地嗯了一声,也没有开口和他们辞行,直接带着莲双踏出了韦府。
她有些能理解母妃从前为何也鲜少会回府了,这样一个冰冷没有人气的地方,她情愿同他们断绝了干系,情愿自己孤零零的活着。
一路回到宫里,她神情都是麻木的,宁渊唤她去承乾殿,她去了,便看到李氏也在。
两人的神色同她预料的一样,整个宽阔的内殿十分肃穆,宁渊打量她一眼,觉出了她有几分憔悴,顿了顿道:“云蓁信里说的那些事,可尽数属实?”
宁婉清跪在大殿上,直言不讳道:“确是儿臣所为,儿臣自幼便妒恨她,看不惯她的样子,也不想让她好过,所以想出了这样的法子,父皇直接赐罪吧。”
这句话一出,不光是宁渊,连李眉都觉得十分意外。
她以为宁婉清还要再垂死挣扎一番,必是要耗费不少口舌,未料她这么痛快的就承认了。
“好好好,你如今倒是敢作敢当,想来也知道自己犯的究竟是怎样一个错,你妹妹比你能容人多了,你犯下这样的事,她也没将你做的事公之于众,你真的是该学学她。”
宁渊沉沉地看着她,目光极为复杂。
他也没料到,韦鸢都已不在了,她还是受了她极大的影响,变得如此心胸狭隘。
宁婉清将五指攥进掌心,没有吭声。
李眉清了清嗓,两颊洁白如梨花,偏头对着宁渊道:“那依皇上看,臣妾方才为四公主挑选的婚事”
宁渊一只手在扶手上叩了叩,似在思索的模样,半晌凝着下头的宁婉清道:“朕对你虽没什么好惩治的,只是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需得尽快为你挑选一桩婚事才是。”
“方才皇后也同朕商议过此事,你觉得郸城的平阳侯如何?”
宁婉清笑笑,宁渊只是在象征性的问她,哪里能真的轮得到她挑三拣四?
平阳侯如今不过而立之年,从前也是镇守一关的猛将,宁婉清嫁过去,说的好听是侯夫人,实则做的却是继室。
平阳侯原先有过一妻,却在他戍守边关的时候同自家表兄跑了,被平阳侯的弟弟知道后大怒之下将那奸夫淫妇杀了,平阳侯自身在回了郸城之后似乎也为此伤心过一阵子,而后就一直未再娶。
而郸城这个地方虽说离京城有些距离,但也算不得偏远,还算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只是那平阳侯太特殊了,这道赐婚圣旨一传下去,京中的人都会知道她怕是犯了什么错,招致了宁渊生厌,才会给她指这样一门婚事。
再说圣旨传到郸城那头去,平阳侯一家指不定也觉得宁婉清这个公主就是个不受宠的。
否则为何独独两个公主,一个嫁在了京中还开立了公主府,另一个却要奔走他城沦为他人续弦?
宁渊摩挲着茶杯缘凹凸的花纹,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韦鸢在离开之前,嘱咐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宁婉清的婚事,这桩婚事也是李眉亲自挑的,虽然看着离京城远了些,但那平阳侯人他是见过的,长得也还算周正,即便没有情意也是个会对家中人好的性子。
到那处地方去,刚好能够收收她的性子。
宁婉清笑笑,眼眸里都没了生气,淡声道:“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这就是应了。
李眉屈了屈手指,弯唇没有说话。
想到季嬷嬷送过来的资料,那平阳侯人品的确是过得去的,只他家中的情况宗族势力庞杂,几个叔嫂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宁婉清嫁过去,想来也是没有心思再算计远在京城的宁云蓁了。
宁渊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