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即便是本王,即便是在这王府里,也护不住自己想护的人?”胤禛笑着问道。
“妾身绝无此意,只是……为了后宅安稳,还请王爷这半个月别去浮香院了。”四福晋道。
打从年惜月入府,便是专房之宠,不仅后院那些女人们恨得牙痒痒的,她这个嫡福晋,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虽然,按照皇族的规矩,即便自己这个嫡福晋没了,侧福晋也不可能被扶正,年惜月永远都是侧福晋。
这也意味着,年惜月再受宠,也越不过她。
但王爷太偏爱一个人,这对她来说,也是无法接受的。
作为当家主母,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太受宠,若能一碗水端平,那是最好的。
如此一来,后宅内院没有任何人可以挑战她的权威。
这才是平衡之道。
王爷以前不也很注重平衡吗,如今怎么就变了?
怪不得别人常说,男人会为美色所迷,色令智昏。
她以前觉得自家王爷是个例外,毕竟,他一个月有大半的时间都待在正院,并不沉迷于女色。
如今看来,不是他不爱美人,而是王府从前的女人们,入不了他的眼。
“福晋既己安排好了,本王便听福晋的吧。”胤禛说完后,离开了正院。
“王爷……这是不高兴了?”四福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福晋,不管怎么说,王爷还是最听您的话,这便够了。”秋穗脸上满是笑容。
别看那年侧福晋十分得宠,一旦自家福晋插手,王爷还是服软了。
这足可证明,自家福晋的地位,依旧很稳。
嫡妻就是嫡妻,不是一个侧室可比的。
“作为嫡福晋,我必须保证后宅安稳,不可有任何异动,王爷太宠年氏,是坏规矩的,若不趁着年氏未成大器前打压一番,这王府……怕是要成她的天下了。”四福晋说完后,突然皱了皱眉。
王爷倒是很配合,也给她这个嫡福晋面子,只是如此一来……王爷心里肯定觉得愧对年氏,会有所补偿。
总之,这事儿看起来是她们赢了,可……最终得利的,或许是那年氏。
可不管怎么说,有了今日这一出好戏,王爷以后肯定会稍稍节制一些,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胤禛回到了前院,坐在椅子上,拿起那串翡翠佛珠,慢慢诵读起《法华经》来。
苏培盛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他知道自家王爷这是气急了,读佛经平复心情呢。
约莫过去了两刻钟,胤禛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停了下来。
“把那桂花糖送去浮香院,你亲自送。”胤禛突然说道。
“是!”苏培盛点头,拿起桌子上的食盒便要去送。
这是今日回来的路上,胤禛特意下车,亲自买来的,本来就是要给年惜月的。
“慢着!”胤禛突然叫住了苏培盛:“本王休书一封,你一块带过去给侧福晋。”
“是。”苏培盛连忙颔首。
胤禛去了小书房,写了书信,封好后,给了苏培盛。
“你说,本王是不是太宠着她了?”胤禛问道。
苏培盛愣了一下,下意识道:“王爷是极宠侧福晋的,奴才跟在你身边伺候了近三十载,头一次见王爷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福晋的意思,本王懂,不过……本王如今不再是那个失去额娘庇护,朝不保夕的少年了,这是雍亲王府,本王该怎么做,轮不到她们教。”
苏培盛闻言,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
不管是福晋还是后院那些女人,都觉得她们这么做是对的,殊不知……这王府的主人,是王爷!
王爷想宠着谁,轮不到旁人置喙,哪怕是福晋,也不行。
王爷如今对年侧福晋正上心呢,她们突然跑出来横插一脚,强行阻止,这不是更把王爷往年侧福晋那边推吗?
王爷不是多年前的他了。
倘若她们什么都不做,王爷过些日子,或许会自己想明白,也不会一直赖在年侧福晋那儿了。
至于现在?
那就不得而知了。
……
接下来这段日子,年惜月每日乖乖待在浮香院“养病”,哪儿也没去。
至于胤禛?
他也实现了自己对四福晋的承诺,半个月来,没有踏入浮香院半步,只是每日派人给年惜月送一些吃食,食盒里放了一封书信。
“明日,半个月就期满了,四妹妹就可以出去外头走走了。”年如月将手里的花插到了桌上的瓶子里:“这迎春花插到瓶里,好像不太好看,算了……春桃拿去丢了吧。”
她最近过来看年惜月,都会带花过来,是在园子里剪下的花枝。
“放着吧,我倒觉得还不错!”年惜月脸上露出了笑容:“你每日都在园子里剪花插瓶,就不怕福晋责罚你?”
“她们最近这段日子,都不去园子里闲逛了,哪里管得了这些。”年如月说着撇了撇嘴:“这些人为了抢走你的恩宠,还真是不遗余力,四妹妹你多日没出门,未去正院请安,不知道这里头的水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