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担心你会晕船,没想到你还挺适应的。”
已经开船好一会儿了,胤禛见年惜月还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并没有要回船舱歇息的意思,脸上露出了笑容。
如此甚好!
他听人说,晕船的人坐船特别难受,可能会一直吐,若长时间如此,还有性命之忧。
胤禛原本打算先试试,若年惜月晕船,他便吩咐下去,改走陆路回京城,虽然会多耽误一两个月时间,但也不能让年惜月受罪。
结果她挺适应的。
“妾身以前坐过船。”年惜月想起了从前的事:“那时候妾身年纪还小,阿玛致仕回京,从武昌到京城,我们又坐马车又坐船,我那会儿虽然体弱,却并未晕船。”
她前世坐船也不晕。
“不晕就好,晕船可受罪了,上回皇阿玛南巡,跟着去伺候的嫔妃,就有一位晕船,出发没几日就被送回京城了。”胤禛笑道。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河面上起风了。
“起风了,可要回船舱歇息?”胤禛问道。
“等会儿再回,这河面上船来船往的,还挺热闹。”年惜月摇头。
“咱们要二十来日才到京城,你想看,有的是时间,这会儿先回船舱吧,别吹病了,虽然是在南方,可腊月的冷风,还是有些厉害的。”她身子弱,胤禛怕她吹了冷风生病。
他以前从未在南方过冬日,虽然没有北方冷,但还是冷的。
“王爷怕冷了。”年惜月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对,是我怕冷了,回吧!”胤禛说完后,伸手去拉年惜月,把人搂在怀里,带着她回了船舱。
船舱里烧着炭盆,比外头暖和多了,年惜月脱掉了大氅,刚坐到椅子上,便见苏培盛进来了。
“王爷,方才咱们的人发现隔壁船的人拿了望远筒,一直盯着咱们这边看。”
胤禛闻言皱眉:“派人查一查,看看是些什么人,必要时,先下手为强。”
出门在外,他和年惜月的安危当然是最要紧的。
他们才离开杭州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盯上了他们,胤禛不得不防。
“是。”苏培盛颔首。
“到了下一个码头,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调兵,把那艘可疑的船拦下,好好审问。”胤禛吩咐道。
“是。”苏培盛连忙应道。
胤禛拿起了书,还没看呢,就发现年惜月在小木箱子里翻找东西。
“在找什么?我帮你。”胤禛放下书,凑过去问道。
“望远筒……找到了!”年惜月把望远筒抓在了手里:“我这个是改装过的,看的更远,更清楚,待我瞧瞧隔壁那艘船。”
年惜月说完后,拿着望远筒往甲板上走。
“披上大氅。”胤禛连忙抓起挂在架子上的大氅,追出去了。
和年惜月朝夕相对的时日一长,他就发现这丫头偶尔有些贪玩,还有点任性,远不如他从前以为的那般稳重听话。
果然啊,看人不能只看表象。
这运河里来往的船不少,年惜月让苏培盛指了一下,然后用望远筒盯着那艘船仔细观察起来。
这些船只出行时,大多会打一些旗号,比如哪个家族,哪个镖局等。
年惜月在这艘船挂着的旗子上看到了一个“陆”字。
“披着外氅,别受凉了。”胤禛语中带着一丝无奈。
“这是陆家的船,王爷您瞧瞧。”年惜月拢了拢大氅,把望远筒给了胤禛,自己戴上帽子,又遮住口鼻,只露出了眼睛。
这会儿的风,明显比之前更大了,吹着还挺冷的。
“嗯。”胤禛接过来看了看:“的确是陆家的船,不过……这天下姓陆的人颇多,也不知到底是谁,等到了下个码头,让苏培盛他们带兵拿人便是。”
“嗯。”年惜月点了点头。
按照大清的规矩,太监无召是不能出京的,苏培盛是胤禛惯用的人,他在皇帝面前求了个恩典,才把人带出来了。
只是这一路上,苏培盛都是做普通男子打扮,看起来更像个长随。
他最得胤禛信任,许多事都是交给他办的。
等到第二日,船在码头停靠时,苏培盛立即拿了令牌去调兵,将那艘船拦了下来。
这运河有专门的驻军镇守,每个码头都有兵马,也有军船。
“王爷,奴才带人审问过了,他们是杭州陆家镖局的人,有人在陆家镖局下了镖,让他们派遣镖师一路跟着咱们,记录下我们的行踪,到了京城之后,将记录的册子送去城隍庙,自有人去那边取。”苏培盛问完后,连忙来回话。
“如此在意我们的行踪,还要把记录下的册子送去京城,十有八九是我那些兄弟们不放心我。”胤禛说着挥了挥手:“把人放了,让他们继续记录,册子送往约定的地点,你派人盯着些即可。”
“王爷,我们把人抓了审问,或许已经走漏了消息,再把人放回去,用处应该已经不大了,对了……他们并不知王爷的身份。”
年惜月和胤禛这次回京城,用的虽然是官船,但外人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照我说的做。”胤禛挥了挥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