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南,如果撑伞没意思,那我淋雨来爱你吧。 他说,乔嘉南,我只是纯粹地、在爱你这个人本身。 你不需要救赎的话,我也不会来当你的救世主——我扔掉伞,陪你一起淋雨。 深渊、泥潭,我都来陪你。 这是贺庭温未说出口、可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话。 也是贺庭温在滚烫的肌肤相亲和发颤的低音缠绵里,最认真、慎重的承诺。 乔嘉南有些失神。 好半晌,她才从宋云宜揶揄的语气中回神,只听见宋云宜啧啧称奇:“我说你们两个,要对视多久才够啊?眼睛不酸吗?” 乔嘉南一顿,这才发现贺庭温从没离开过视线,而站在他身边的陈麟则是露出了跟宋云宜一声的表情—— 是无声的“啧啧啧”。 乔嘉南头一次觉得耳朵有些热,她收回了视线,睨了宋云宜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宋云宜非常有骨气地切了一声,几秒过后又凑上前去讨好地笑了,再度真诚发问: “那你呢?你有回应说爱他吗?” 乔嘉南想去拿酒杯的手一顿,面色略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僵硬,只是转瞬即逝,乔嘉南拿起高脚杯面色毫无波动地一饮而尽,然后拿觑人: “没有。” 宋云宜倒吸一口凉气:“那你的回应是?” “我的回应?”乔嘉南一顿,挑眉展笑,“按下了他的头,深吻。” 室内再度陷入了片刻的死寂。 然后,便又传来了宋云宜一声惊呼的“卧槽牛逼”和佩服的抱拳: “不愧是你,我甘拜下风。” 乔嘉南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宋云宜清脆的鼓掌声。 好半晌,宋云宜才从震惊与佩服中抽离出来,她啧了许久,而后一顿,拿起红酒喝了口,瞬间就切换成了幸灾乐祸: “我跟你说啊嘉南,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陆可夷嫉妒得快要死过去却还是得强撑着的那副假脸了!我想想就开心,想想就兴奋,你放心,关于贺家大少爷亲口表白加深吻的场景我一点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传播出去的!真争气啊你!” “……” 乔嘉南沉默地看了面前时而兴奋、时而激动、时而仰天长笑的宋云宜,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可是深深的无力感和法律条文却抑制住了她,于是乔嘉南眼睁睁看着宋云宜癫狂了许久,最终也只是吐出口浊气,开口: “宋云宜。” 正在哈哈大笑并且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下了发送的宋云宜兴奋地抬头:“叫我干嘛?” 乔嘉南再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怜爱地摸了摸人的头,藏住了底下的咬牙切齿: “没事,就是觉得以你一分钟变化两百五十次面部表情的频率和速度来看,不进娱乐圈可惜了——喔,去川剧变脸也行。” “……” 室内的气愤与吵闹被落地玻璃完美隔绝,一丝一毫都没有传出去包厢的阳台。 于是贺庭温便眼睁睁看着谈话谈到一半的陈麟忽然停了下来狐疑地望向里面,几秒过后摩挲着下巴啧了一声,转过头来问贺庭温: “里面在干什么?宋云宜在表演猴子返祖?” 贺庭温瞥了眼,只见宋云宜整个人都窜到了沙发上,居高临下地指着乔嘉南,面目扭曲、嘴里还不断地在说着些什么,而乔嘉南本人则是维持着微笑,不时开口说两句,惹得本就踩在沙发上的宋云宜再度跳脚。 “……” 目光只要接触到乔嘉南就会柔和下来的贺庭温一顿,而后若无其事般收回视线,沉声,认真回答:“大概吧。” 陈麟啧啧称奇,他没有错过贺庭温眸光的变化,上下扫了人一眼后,终于扯回了正题:“我刚说的,你都听进去了没?” 贺庭温嗯了一声,却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任由微风拂过额前碎发。 陈麟睨人一眼,知道难劝,半晌,也只得轻叹一句: “我知道你既然选择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改变,嘉南很好,也是我看着过来的,只是她的病……” “她的病跟她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贺庭温打断了陈麟的踌躇,语气沉了些,他掀起眼皮,就这么看着陈麟,“她会好起来的。” 气氛有点冷却下来。 陈麟眨了眨眼,面色却也凝重了起来: “你这么肯定?她上周接受治疗做的测试——无意识自杀的念头,可还徘徊在危险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