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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方宏眉头紧锁,反复回味着程言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她似乎没有说谎,但那些电话……或许并非来自程志国本人。你觉得呢,李队?”他转头望向李义。
“如果程志国真的已经遭遇不幸,而宋新建的死与张得昌有关,那么去年七月,张得昌很可能也有出境记录。进一步说,张得昌的身亡,很可能是在帮助詹鸿威之后被灭口。那袭击莫同的,又是谁?还有张得昌的自述视频,确实存在的有点多余,不符合灭口的逻辑。”
方宏接过话茬,继续说道,“现在,宋新建的视频也不能当做证据,顶多只能作为一个线索方向,关键在于找到程志国。我先去出入境管理处查查张得昌的出境记录。”
两人迅速分工,李义则前往第一医院,向莫同了解情况,到达医院后,却得知了莫同已请假多日的情况,在莫同的登记住所,李义发现房子早已出租他人。最终根据定位信息,查询到了莫同的位置。
物业人员领着李义,来到莫同所住的别墅前,看着豪华的别墅外墙装修,李义不禁暗自喟叹。”这栋豪宅不仅装修气派,还坐拥一片私家庭院,以及足可容纳多辆辆豪华座驾悠然停放的地库。“一旁的物业人员热情洋溢,宛如专业销售般详尽介绍着别墅的细节,并为李义按下门铃,不多时,门内传来了莫同略显慵懒的询问声:“谁啊?”
“我,刑侦大队的李义,上次在酒店,我们见过。”李义回应道。话音刚落,门内似乎有了几分精神抖擞的意味,莫同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李警官啊,快请进!”随着门锁咔嚓一声轻响,一旁的小门缓缓开启。
“你这房子,真是了不得,经得起调查吗?”一见面,李义便直截了当地开了腔。
“你尽管查。”莫同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套其实是法拍的,价格虽低,但都是正规手续的。”他自言自语般补充道。
“我这次来,其实是想了解下你们科室的程志国主任,你们关系如何?”李义自行在沙发上落座,目光上移,落在餐桌旁的莫同身上。
“程主任啊,我和他熟得很。”莫同边说边自顾自地倒起了酒,语气中满是亲近,“我这房子,还多亏了程主任的帮忙呢。他和我父亲一样,总是会把最好的都留给我。”言毕,他将几粒药片拍入口中,搭着酒精一同吞下。
李义站起身,缓缓走向莫同,“那你最近还和程主任有联系吗?”
“最近?好久没见到他了。”莫同边说边将酒杯轻轻搁在桌上,在一旁柜子翻找起什么。
“那你知道程志国现在在哪里吗?”李义紧追不舍,站在莫同身后问道。
莫同突然停止了动作,他猛地转身,目光锐利地扫过李义,却又似乎并未真正聚焦在他身上,提高了声调说道:“要叫程主任!直呼其名,太没礼貌了。”这番话让李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莫同径直走向电视柜,缓缓跪坐于地,双手又一次陷入了无休止的翻找之中。片刻的沉寂后,他小心翼翼地捧出几盒尚未启封的药盒,凝视着它们:“儿时,我曾梦想过,有朝一日能亲手研制出治愈父亲疾病的药。但长大了,我也明白了,父亲的病是无药可治的,有的只是忘却一切的药。但程主任把这药给了我,我很开心的,他,他也是在帮助那些人。”
李义眉头紧锁,看着坐在地上的莫同,继续追问道:“那你知道,程主任现在究竟在何处吗?”
&34;程主任,他肯定是在那些亟需他的地方。他说会给我打电话的,他说过,还让我放心,说不会有事的。&34; 莫同站起身,缓缓踱回桌旁,从药盒中拆出橙色药品,又倒出几片药塞入口中,干吞下肚。一旁的酒瓶仿佛成了他情绪的宣泄口,即便手中的酒杯已满溢,他仍机械地倾倒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着,直至李义上前将他的手按下,莫同才顺从地放下酒瓶。但随即,一股莫名的愤怒或绝望驱使着他猛然将酒瓶掷向地面,清脆的碎裂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响。
不久,一阵突如其来的抽泣打破了沉寂,莫同竟如孩童般大哭起来,踉跄着跪倒在地面上,双手慌乱地捡起散落一地的碎片。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义望着这一幕,既感诡异又生疑惑,他蹲下身,直视着收拾中的莫同,再次开口:“上次你提及的陈珉,后来可有再见?”
当李义提及“陈珉”二字,莫同仿佛被电击般,丢下手中碎片,猛地抱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嘴里反复说着:“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参与他们的,是我害了你们!”莫同的抽泣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你知道他们在伤害无辜的孩子,还帮他们?陈珉和那些福利院的孩子都受过侵犯,是不是?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面对李义的质问,莫同只是崩溃地躺在地上,任由泪水流淌。此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方宏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查了出境记录,去年七月,张得昌确实也离境了,比程志国晚了一天,乘坐相同航班。另外,有消息称,张得昌的银色奔驰开出别墅区后,在山下一片荒草处被发现,车内异常整洁,唯独脚垫都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