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依旧躺在床铺中心,枕头和抱枕堆积得高高的,她靠着它们,像是给自己找一个支点。
雪白的睡袍让她看上去像一只狐狸,那种比较稀少的,有点漂亮的北极狐。眯着眼睛静静地在安全的距离打量前方。
卡列宁不是猎人,但他是一个政客。
被人死死地盯着后背不可能毫无察觉,所以他回过头,却什么都没发现,他的妻子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卡列宁拧了下眉毛。
这段时间一直有些奇怪,他怀疑自己有忽视什么,但他和安娜的交流并没有出什么问题,而且,那看上去没什么不同。
卡列宁把这归为是那位大使夫人带来的后遗症。
从安娜的角度,可以观察到卡列宁时而皱起的眉头。
她可不认为是因为书里的东西,但她也没什么猜测的兴趣了。
在卡列宁进一步说话之前,她还不好判断今天到底是纯睡觉,还是要做点□□可以做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她现在可是病患,虽然是假的,可如果卡列宁对病人都能下手,他可真是个禽兽!不过,那可能性应该很低……
当安娜还在思索的时候,卡列宁合上了书本,并且用上了书签。
那厚度跟他说的十分之一不一样。
“你不继续看了吗?”安娜问。
卡列宁说:“我决定修改一下计划,你生病了,安娜,今天我也有些不专心,那对看书没什么好处。”
卡列宁并不遮掩,他解开了睡袍一副他打算今天在这里歇下的样子。
安娜很想说:“嘿,机器人先生,你很有钱,家里很大,你有很多间房,为什么你要睡在我这儿?”
但又一个声音毫不留情的提醒她。
“别挣扎了,这里是他家,你是他老婆,你们还一起生了一个儿子。”
“但我不是他老婆!”
那个声音理智的冷笑了一下。
“都一样,别挣扎了。”
被子被掀开了,安娜紧紧地抓着被子,这几乎是个下意识的反应,就算她前世不像她姐姐安宁一样是个大好人,也没少为了目的做坏事,但跟一个还不算非常熟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实在是有些让她不知所措。
“过去点,安娜。”卡列宁拧眉催促了一声。
“哦。”安娜往旁边挪了挪。
卡列宁安顿好自己,等了一会儿,偏头问:“你还不打算入睡?”
“什么?”
思绪混沌中安娜只听到卡列宁这一个问题,但有些没理解过来。
“我建议你今晚早点睡,安娜,这对你的病情是有好处的。”卡列宁说,目光在她的睡袍上停留了一下。
“是的,你说得对,我只是在想些事情。”安娜微笑了一下,这下终于恢复了一点镇定,因为卡列宁这话的意思是今晚不会拉着她做什么不和谐的运动。
安娜脱下睡袍,卡列宁接过去,下床挂好了,宝蓝色和猩红色的睡衣挂在一起,和谐的有些过分。
安娜收回目光,在卡列宁上床后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卡列宁看了她一眼,然后关了灯,道:“晚安,安娜。”
“晚安,亚历克斯。”
枕头很柔软,鹅毛被子舒适又轻盈,一张大床上,他们并未靠的很近,安娜觉得生活似乎又变好了,她满足的闭上眼睛,让自己忽略旁边的人。
她本以为自己会很晚才能入睡,毕竟躺在她身边的可不是一只泰迪熊,而是一个有盐味儿的大男人,但卡列宁本性中那种克制和自律似乎在床上也一样。
在卡列宁躺下后,他也没有翻身的动作,呼吸均匀。
他们的身体都没有碰到一起,要忽略他实在是太容易了。
半夜的时候,卡列宁略微醒了过来。
他睡眠不深,而且,多年来的习惯让他可以在晚上醒过来,只要入睡之前惦记一件事儿。
自他成年独立后,曾为此看过医生,他担忧这是一种疾病,卡列宁也许是个工作狂,但同样的也关心自己的身体,要知道,作为一个政客,好的身体是非常重要的。
医生告诉他不必忧心,他的健康状况很好,而这个习惯,也许只是来自于他的心理暗示。
卡列宁对那位医生说了很多,包括他从小失去双亲,和兄长一起寄住在叔父家里,后来兄长早逝。
医生最后告诉他,不需要一再的把它当成一种不良的隐患,只需要放松,减少夜间醒转的频率即可。
后来,卡列宁强迫自己,以至于,为了缓和一个习惯,他又养成了一个习惯。除非是有需要,入睡之前他几乎什么都不会思考。
卡列宁轻轻转过身子,看到那正偏头对着他睡得正熟的人,像是小动物一样用力的把自己缩在被子里。
卡列宁抬起手摸了摸安娜的额头,然后又拧了下眉,最后让自己靠过去,把对方揽在怀里,仔细的掖好被角。
天亮后,安娜翻了个身,然后她睁开眼睛。
她的腿在被子底下动了动,试探性地戳戳旁边有没有人,然后才转过身来。
属于卡列宁的那一边已经没有人了,枕头被拍打的蓬松又整齐,衣架上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