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将头转过来,朝着左手边的走廊而去!
“顾,我们的房间……”
顾青桐淡定地用z国语言低声说:“从这边走。”
她不知道,身后男人的目光早已被不经意地吸引过来。
他远远地望着她,墨镜下一双冷眸浮动着迷离的幽光。
傅砚洲只能看到那三个人的背影。
最前面的女人身形纤瘦曼妙,明明那么单薄,风一吹就要跑了般,却格外的肩平背端,脊梁骨挺得笔直。
他眯起眼……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心经常性的抽痛,每次都是因为想起了他的筝筝。
这时,傅程训那双圆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似乎也张望到了前方。
他伸出胳膊,胖乎乎的小短指头像要抓住什么般,脆生生地叫着:
“妈妈!妈妈!”
傅砚洲心一沉,变了脸色。
“阿训。”
他扳过傅程训那跟程筝一样圆润的小脑壳,点着他的额头教导道:
“那不是妈妈。爸爸跟你说什么?嗯?”
“妈妈,妈妈……妈妈……”
“阿训,哪个是妈妈?”
傅程训被他教过无数遍,不管听不听得懂,总之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他指着墙叫着:“妈妈……哇……”
傅砚洲黯然神伤。
妈妈在墙上……
他对不起他的筝筝,也对不起他的儿子。
“妈妈只有一个,在家里,记住了吗?”
“妈妈……妈妈……家……”
傅程训搂紧爸爸的脖子,把头埋进爸爸的怀里,再也不吵着叫别人“妈妈”了。
一群保镖引路到另一侧走廊,傅砚洲面无表情,抱着傅程训毫不留恋地离去。
“那是赛事的赞助商吧?顾,他们好像跟你来自同一个国家。”
“也许吧。”顾青桐微笑着跟他们道别,关上了房门。
“……”
眼前漆黑一片。
她靠在门板上,仰头蹙眉长舒一口气。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
孩子的叫声一遍遍在她耳边回响。
她喃喃道:“都,这么大了……”
她蜷起手指。
今天采访一天太累了,她直接坐到地上,捂住了眼睛……
……
决赛之夜骤然降临。
顾青桐身穿大赛统一配色的清爽运动装,扎着时尚减龄的栗色卷发高马尾。颧骨和鼻子上用油彩画着热烈奔放的图案,遮住了半张清冷白皙、内敛神秘的东方面孔上。
她这样的装扮,隐在浩浩荡荡的看台上,完全没有人可以认出来。
“自由天空的鲜花与美酒。”
“绿茵场上的足球与激情。”
“全世界球迷汇聚于此。”
“塞斯维班彻夜不眠。”
激荡的报道词差点淹没在声势浩大的助威声中。
摄像机环绕一圈,摄像推近了镜头。
镜头中,特殊的看台上,一排身穿黑色西装的各国大人物。
其中,最为年轻的男人坐在那里,身线修长流畅,侧颜坚毅凌厉。
引人注目的是,他怀里抱着个白白胖胖的小奶团子。
奶团子穿着组委会特制的蓝银色迷你球衣,酷似蜡笔小新的小肉脸上同样画着油彩。不小心蹭到他爹昂贵的西装上,男人也只是掏出手帕擦一擦,把奶团子抱得更紧了。
“是傅氏总裁傅砚洲,那是他儿子吗?”
摄像一边拍一边说着。
他们当然会给本国的大人物镜头多一些。
顾青桐在一旁,面色有些严肃,跟刚刚激情报道时判若两人。
“呀,他竟然看过来了……有正脸了!”摄像激动地说。
顾青桐下意识提醒道:“别拍到孩子的正脸。”
“拍不到,人家爸爸给挡着呢,看得够紧。”
顾青桐轻轻松了一口气。
“咦?青桐,那财神爷是在看你吗?”
解读出同事的话是什么意思,顾青桐坐在他身后的位置上,机器和前方一圈的媒体记者将她挡得密不透风。
“青桐,待会儿结束去采访一下傅砚洲吧,这种情况a国的企业必须在全球宣传。”
顾青桐一听到那个名字,头皮就发麻,每一根神经、每一根汗毛都起了反应。
“我先去下洗手间。”
她离开观众席,跑到一个昏暗僻静的角落里透气。
过了不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来人脚步沉缓。
顾青桐只觉得莫名心慌。
在异国他乡,在千万人汇集的球场上,不会那么巧……吧?
她还抱着侥幸心理,可小孩子咂巴奶嘴和哇哇哦喔的动静让她吓得一动不敢动。
“妈,您不用说了,十年,先让她在里面老老实实待十年,别的我什么都不想听。先这样,我忙了。”
他在打电话。
十年……白越和梁晖时告诉过她,虞湘湘顶替程筝上大学的事,被判了十年。
前尘过往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