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这一愣神间,顾青桐抱着阿训远离他,眼见着走到了楼梯口。
急于逃离般,毫无留恋。
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傅砚洲的心在震颤,有些慌乱。
他脚下些许不稳,追过去,扯住顾青桐的手臂,试探地问她:
“你这是……要带着阿训去哪里?”
顾青桐不看他,轻声答道:
“找一个平静、安全的地方。”
经过今晚他差点跟别的女人订婚,她的儿子又险些被那个女人害死。
顾青桐明白了。
什么都是虚的。
她生下的两个脆弱的小生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怀里的阿训睡着了,挺立分明的五官显得淡淡的,很虚弱。
其实这个孩子睡跟不睡时真的很像,因为他清醒时,也很安静。
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不快乐的孩子。
顾青桐眼眶热热的,无意识地溢出两行泪水。
哪个当妈的不心疼孩子?
哪个当妈的,能无动于衷?
傅砚洲不让她走,两人沉默地拉扯。
顾青桐躲开他,低声说:
“嘘,别吵醒他。”
傅砚洲在她身后,双手握住她的肩头。
他喉结滑动,开口道:
“我,我不准……”
顾青桐却什么都不想听他说。
“傅砚洲,我有权利把阿训带走,因为你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现在告诉你。”
“……”
“阿训和懿儿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她终于说出来了!
为了两个小生命。
就算有被抓起来的风险,她也要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她背对着身后的男人,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反应。
她只能感受到他起伏的胸腔、和粗重的喘息。
他的大掌火热,牢牢禁锢住她的肩头。
顾青桐迈开脚步,却依旧动弹不得。
“傅砚洲,你听见了吗?阿训是我生的,我有权利带他走。”
“我说我不准!”
傅砚洲的声音,似乎是从唇间挤出来的:
“都是你的孩子?那你呢?你又是谁?”
顾青桐凄然地笑了。
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连“程筝”这个名字都忘了吗?
男人的话,固执又无情:
“是你生的又怎么样?你忘记了吗,你是我的人。”
“傅砚洲……”
顾青桐轻轻唤道。
“凭什么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扑上来?凭什么我要受到她们的嫉妒?凭什么我的孩子也要被她们伤害?”
她真诚地恳求道:
“傅砚洲,求求你,放了我和孩子吧。我想带着他们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日子。”
“傅砚洲……”
她还要说,却被傅砚洲用了力气拖到房间里!
她怕吵醒阿训,便不敢激烈挣扎。
房门被无声地关上。
顾青桐抱着孩子,看着暴怒的他逼近。
她怕他又发疯,伤到孩子。
于是挤出微笑,用商量的语气说:
“你忘了程筝,爱上了只见过几面的顾青桐,这说明,爱上另一个人很容易。比起阿训,你更喜欢懿儿,所以等你有了别的孩子,你就会渐渐淡忘阿训和懿儿……”
傅砚洲已然听不下去了。
他贴近她,把阿训小心却坚定地从她怀里抢过去,轻柔地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随后,他一下子将顾青桐扑倒,死死压在沙发上!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质问道:
“所以呢?别的女人扑上来是我的错?还是我只喜欢你是我的错?嗯?”
顾青桐别过脸,麻木地说:
“傅砚洲,我不想再纠结什么喜欢不喜欢了,我只想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
“你休想!休想离开我!”
她的脸被傅砚洲扳正。
他压着她,双眼猩红!
“你只说阿训和懿儿是你的孩子,那你又是谁?为什么不提你是我的谁?老子很贱吗,连个名份都没有?”
顾青桐望着身上的他,突然从眼角滑落大颗大颗的泪珠。
她看出,他对她的恨。
顾青桐也好恨。
恨他忘了她,忘了曾经的一切。
她也质问他,不同于他的猛烈,她的质问非常冷漠:
“那你呢,你把我当成谁了?你滋润的第二春吗?傅砚洲,你没有资格……”
顾青桐哽咽了。
她咽下流进口腔的泪水,用力说:
“你没有资格这样怨我。我独自一个人被监禁在国外,我在孤独和危险中生下你的女儿,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我怕我和女儿会在睡梦被人害死!我更怕我死了,女儿没有人管,流落到国的红灯区!”
“你知道我过得有多艰难吗?你知道我能回国有多不容易吗?梁晖时告诉我,如果我和懿儿这次没有回来,二十年……我们母女要在国至少待二十年,二十年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