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哼,和不友好的气息让程筝醒来。
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傅英山严肃忧虑的脸庞映入眼帘。
她顿时清醒了,想站起来。
可长时间双腿不动,麻了,胳膊被头枕着,也僵硬起来。
她下意识一声低呼:
“哎呦……”
傅英山脸一唬:
“吵什么?冒冒失失的,一点都不会照顾人。看来我得派两个高级护工过来,洲儿伤的,可是脑子。”
原本十分严厉,最后的话倒是陡然转了调调,这当爷爷的果真是心疼大孙子。
程筝缓过劲,撇撇嘴,低声却底气十足道:
“我自己的男人,我知道该怎么照顾。您想派高级护工来也好,不过她们只能给我打下手。”
“程筝,我还没同意你重新回到傅家呢,你少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有我在,你翻不起什么风浪。”
“我没事闲的吗,为什么要翻风浪?我要陪着我老公,疼爱我的孩子,我们一家四口多好啊……”
“好?”
傅英山不屑地冷哼。
“如果不是你,洲儿会开颅吗?会差点死掉吗?如果不是你,洲儿会得罪霍家和纪家,差点被他们、还有你电视台那些人拖下水吗?不管洲儿和他爸怎么稀罕你,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祸水,洲儿在你身边没好。”
程筝懒得跟他内耗自己。
“对,非常美好。”
说完,她出去了。
正好病房里有人守着,她去找给傅砚洲做手术的院长了解下他的病情。
她迫切地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傅英山不仅被程筝回怼,她还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撇下他出门了。
傅英山受不了冷落,吹胡子瞪眼睛的。
“没规矩。”
——
在医院待了三天后,傅谦亲自打电话给程筝,让她回家休息。
傅谦叫了家里两个弟妹过来,她们各自带了一个佣人。
她们虽然是长辈,但都知道这个侄媳妇深受傅谦父子看中,自己也是极上进的,所以对她很客气。
特别是三婶,傅谚的妻子。
当初当着霍明书的面,傅砚洲把他跟程筝的婚纱照运到明山,还警告霍明书不要靠近程筝生的儿子。
这股子魄力给三婶印象深刻,她当时也就三十出头,还挺磕这两口子的。
程筝感激道:
“麻烦二婶三婶了,我晚上就过来。”
“筝筝啊,你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大哥让我们在这里守夜,待会儿还有男护工过来。人这么多呢,你回去踏实休息,不用担心。”
程筝这三天连衣服都没换,感觉自己都要馊了,于是没再推托,回家去了。
……
刚进家门。
她眼睛都要直了。
一楼客厅的地毯上,懿儿正在傅谦身上,笑嘻嘻地“骑大马”。
阿训在一旁小心扶着,像个合格的守护卫士。
而傅谦……程筝哪里敢想象一向儒雅正经、在外可是响当当一号人物的公公,会屈尊跪下,给小孩子骑。
她的脑子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般发懵。
她低声唤道:
“懿儿,你干什么呢?啊?”
爷孙三人纷纷看过来。
傅谦很从容,也更慈爱了。
其实他真的很符合程筝对于高位者的想象。
“筝筝回来了,陈妈把饭都摆上了,快去吃吧。爸刚陪着阿训吃完,就不陪你了。”
程筝羞愧地满脸通红,快步走过去。
她又唤着:
“懿儿,你怎么还淘气上了?”
阿训在一旁说:
“妈妈,我扶着妹妹呢。”
程筝头疼……这俩小祖宗。
她轻缓道:
“你还扶妹妹,你快让妹妹下来。”
傅谦脸上有汗,一边喘着一边笑道:
“下来干什么?阿训啊,你也上来。”
他对程筝夸阿训:
“我这乖孙太懂事了,怕爷爷腰不好,说自己是五岁的孩子了,太沉,让妹妹上就行了。你说说……这孩子,我当爷爷的都心疼了。阿训,上来!爷爷驼得动我两个乖孙。”
傅谦趴跪在地上,程筝当晚辈的也赶忙跪坐下。
她拉着阿训的小手,冲他笑笑,又对傅谦说:
“爸,您不用这么惯着孩子,都没个大小了。”
傅谦不赞同这种说法:
“哎,哪有什么大小?人生还不都是轮回的?在家里,小孩子最大。等爸老了,也就成老小孩了。”
傅谦非让阿训也上去。
阿训最后看看程筝,程筝见傅谦是真的高兴,于是点点头。
她扶着两个孩子。
爷孙三个玩得开心的不得了。
——
等第二天一早,程筝到了医院,二婶三婶带着佣人要离开了。
她进去一看,傅英山和他找来的高级护工在。
阵仗还挺大……
她淡淡地说道:
“您这么早就来了?”
“我记挂着洲儿,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