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红秀跪在地上朝着周氏磕头,“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不管谢舒窈是不是真的抓耗子去了,至少现在没有有用的证据证明她偷野男人了。
原先那一番兴师问罪自然是要有人背锅的。
周氏冷眼看着背锅侠红秀:“杖责十下,关三日禁闭。”
红秀瘫坐在地上,虽然杖责试下不算少,可这杖责的力度到底如何,那就全凭行罚之人下多重的手了。
她觉得自己是周氏的人,又是为了周氏办事才会被谢舒窈给反将一军,自然不会杖责的很厉害。
但没想到被谢舒窈半道截了:“母亲,这红秀现在也是我身边的婢女,这次污蔑的又是我,可否将她交由我来处置?”
周氏皱眉:“怎么,你打算杀了她?”
谢舒窈摇头:“杀人这种事太过残忍,我是万万不敢的。”她顿了顿又道,“若是母亲信不过我,不如就把红秀交到京兆府去,毕竟她这般污蔑我,又险些害得沈郎断手,我想京兆府也会审理此案的。”
周氏不耐烦:“怎的一点点事就要京兆府京兆府的,京兆府是你家开的?”
“我在沈府寻求不到任何公平,自然是想要求助可以给我公平的地方。”谢舒窈毫不畏惧的对上周氏和沈冲的目光,语气平缓而稳定,却不容小觑。
周氏一副我谅你也不敢的表情:“你不杀她,我便交由你处置,我们沈府可不是打打杀杀的蛮荒之地。”
“多谢母亲。”谢舒窈屈膝行礼后走到红秀面前跪了下来,轻声地道,“红秀,我是给过你机会让你回到夫人身边的,但你非不听。”
这话只有两人听见,红秀不知为何心里陡然升起恐惧之色,她哆嗦着唇:“少……少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
“啊!”
红秀的惨叫声响彻屋子,屋内的人都面露震惊和骇然之色。
周氏更是倏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奔到跟前,看了一眼地上血腥的东西,连连后退几步。
谢舒窈拿出手帕把匕首上的鲜血一点点擦去,随后插回刀鞘放入袖筒。
她歉然道:“让母亲和沈郎见笑了,新婚夜遇到歹人对我伤害极大,因而我羊养成了随身带着匕首的习惯。”
谢舒窈又指着红秀:“面对这种爱嚼舌根的婢女,割舌才是最以儆效尤的。母亲放心,不过就是小半截舌头,并不会让她有性命之忧的。”
沈冲一只手纱布掉在胸前,另外一只手腕绑着厚厚的纱布,两只手都无法动弹,颇为滑稽。
但他眼底的震惊显而易见。
手起刀落的割了婢女的舌头,这就是谢韵诗口中那个在庄子上养大的粗鄙无知又懦弱的庶妹?
这就是那个随意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哄骗得她心甘情愿的帮他用身子去谋利的无能庶女?
谢韵诗根本就是因为攀附上三殿下而不想履行婚约,把这样的毒妇塞了过来!
而谢舒窈把在场之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她安静地站在一旁,眼底却俱是嘲讽冷笑。
红秀也是仇人之一,这么爱嚼舌根自然是要拔了舌头。
她已经隐隐有些期待沈冲和谢韵诗起内讧是什么样子了。—
周湘莲进来的时候,红秀跪在地上,嘴角都是血。
她有些意外:“红秀这是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红秀缩着身子,肩膀颤抖得厉害。
周湘莲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被不安笼罩着,尤其是看到周氏和沈冲的脸色都阴沉至极,她心里的不安更加扩大。
“姑姑,表哥。”周湘莲娇滴滴的喊道,好像最后才看到谢舒窈一样,“表嫂也在啊。”
“我去看表妹的时候,表妹还说身体不适,就要躺在床上养胎的,怎得还到处乱跑?”谢舒窈道。
周湘莲讶然:“表嫂这话如何而来?我是一直在床榻上养胎的啊,我……”
她眼角扫到不远处跪着的两个粗使婢女,话戛然而止。
周湘莲神色慌张,马上就跪了下来承认错误:“我不知道表嫂探望我是何心思,有些放心不下就去北院看看。”
“姑姑一直叮嘱我要好好卧床养胎,可我却违背了姑姑的意思,这才给了婢女一些赏钱,不想因为我不懂事闹到姑姑面前,让姑姑伤心。”
“既然……”谢舒窈开口道。
“好了,这也没你什么事了,就先回去吧。”周氏愠着脸。
谢舒窈颔首往外走,可跨出门槛时又回头道:“表妹既然知道要保胎,知道母亲和沈郎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十分看重,为何还这么肆意妄为?”
“表妹是觉得我的清白,比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要重要吗?”
“还是说,表妹明知道有滑胎迹象还要跑,是故意想借着抓我奸的由头让这孩子自然流产?因为你自己也说不出清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谢舒窈一口气说完就跨出了院子,这屋子里会发生什么事,她已经不在乎了。
把怀疑的种子在他们之间种下,时不时去浇浇水松松土,总有一日会成参天大树的。
回了远香堂,谢舒窈吩咐寻溪可以把藏着的那一笼耗子拿出来了,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