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旁系薛五郎便连连后退,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四周的年轻人,本就惶恐不安,此时更是如同筛糠般颤抖不已。
邻近的船上,传来了哭泣的声音,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哀号:“为何会有士兵出现?这该如何是好,天哪,这该怎么办?”
他的悲鸣仿佛点燃了导火索,瞬间引发了周围人的共鸣,哀嚎与尖叫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绝望气息。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片刻之间,整个水面被哭喊声、祈祷声以及人们跳入江水的扑通声所充斥。混乱之下,船只也开始失去控制,摇摇欲坠。
正当人心惶惶之际,一道坚定有力的声音划破长空,“稳住!船夫们,把握好方向!”这是薛景的声音,它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为迷失的人群指引了方向。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原本喧嚣的场面渐渐平息,人们似乎找到了依靠,心情也逐渐安定下来。
随后,有人提议:“我们应该掉头回去!”然而,话音未落,薛景便急切地制止,“绝对不行!绝不能回头!”
众人疑惑不解地望向他,只有少数几人如徐映春等,转过头去观察后方的情景——原来,在出发之时,大家只顾着快速前行,根本没有注意到船队已经乱作一团。
现在想要调转船头,不仅困难重重,一旦操作失误,很可能导致船只相撞,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这群贵族子弟长期居住在北方,见到如此宽阔的河流就已经胆战心惊,更不用说其中会游泳的人寥寥无几。
因此,所谓的“回头”,在实际操作中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正当大家还在犹豫不决时,对面和上游方向突然出现了数十艘改装过的大船,它们速度惊人,迅速逼近了这片水域,并迅速形成一道屏障,将所有的小船推向岸边。
“他们在逼迫我们登陆!”人群中有人恍然大悟,脸色苍白如雪。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薛景再次发出冷静的指示:“各位请放心,只要对方不是蛮人,就无需过分担忧。”这句话犹如定海神针,让人心中稍安。
毕竟,那些迫近的大船和岸边站立的人群,显然是汉人。
即便他们与晋王室无关,也不至于做出伤害同胞的事情。
随着船速加快,终于缓缓靠岸。徐映春身边,几个年轻人依旧紧张得抱成一团,牙齿不住地磕碰着,发出细碎的声响。
但无论如何,他们终于安全抵达了目的地。
当船只稳稳地停靠在岸边,像薛景这样的名流便立刻振作了精神,步伐轻快,谈笑自若地踏上坚实的地面。
随着他们的引领,人群中的顾虑烟消云散,人马车驾纷纷跟上,很快便聚集到了河畔。
十几位显赫之士指挥随从将马车整齐排列。
随后,薛景作为领头者,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最前,面对着一排排肃穆站立、表情冷峻的士兵,他高举双手作揖,声音清晰有力:“我是琅琊薛氏的薛景,特率并州同乡前来拜见。”
话音未落,他转手一指身后整整齐齐的车队,继续高声道:“这些财物皆可任君挑选,我等只求一条生路,让我们平安返回湘阳,即便身着白衣亦无妨!”
他的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
片刻后,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逐渐接近。
与此同时,原本岿然不动的士兵们突然行动起来,整齐划一地向两边退去,为来者让出一条通道。
通道的另一端,一位身着暗紫色长袍的青年飞驰而来。
他的笑声与疾风中的袍子一同飘扬,形成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这位青年甫一出现,四周顿时寂静无声。
在这个崇尚柔美文雅的时代,这位青年却以一种截然不同的魅力脱颖而出——他皮肤白皙,五官立体,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秘密。
他的面容几乎无可挑剔,就像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而他身上那随风飘动的暗紫色长袍,更添了几分野性的魅力,展现出一种不同于传统文人的豪迈与不羁之美。
当他跃下马来,众人更是被他那高挑的身材和矫健的步伐所震撼。
他从容地走向薛景一行人,每一步都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青年站定后,转过头来,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众人。那目光中似乎蕴含着燃烧的热情和深不可测的力量,让在场的年轻士族子弟不由得屏息敛声,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当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薛景身上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他同样作揖,声音洪亮:“听说诸位大驾光临,我冉宽甚感荣幸,特命手下在此等候多时。”
尽管冉宽的笑容充满善意,但所有在场的士族子弟都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无人言语。
薛景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地问道:“阁下便是冉宽?难道是孔子门下十二贤人之一冉雍的后代?”
冉宽轻笑一声,简单明了地回答:“不错。”
这一简短的回答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立即在人群中激起了一阵轻微的波澜。
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