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半坡小路,似是同一片松林映入眼帘,尘州兵士大汗淋漓,蒋汐刻意喘些粗气,右脚踝斜扭,以手中石子朝那树腰割下痕迹。黄巾男子暗笑一声,“小姐既诚心见我南卫旧部,又何必处处留下印记。” 袁伍寒也露疲态,稍搀着蒋汐,“三当家此言差矣。既是诚心请见南兮县主,又何必沿路设下软骨散。我等体力不支,这是斑牙的待客之道?” 何天阳等人顺势把住剑柄,袁伍寒一个眼神扫向白巾喽啰,气氛紧张了些。黄巾男子脸色缓和了些,“斑牙多年并无外人闯入,旧部人士对此习以为常。差点忘了提醒,诸位见谅。” “既如此,不如就由我与县主前去,烦请表叔带各将士于此休整。三当家的可有异议?” 黄巾男子在心头默了片刻,既已是瓮中捉鳖,那不如遂了他的意。何况此人武功盖世,再多几个帮手,未免难缠。“姑爷说的是” “驸马,郡主,传雪愿随二位前去。郡主久病初愈,还需有人照顾” 蒋汐瞧着她发白的脸色,借揽手之机朝她掌心塞了药丸,“袁伍寒会照顾我。自祀节一别,我很是想念渺渺。她曾说鄢省花开遍地,花香漫天。但我到这里却什么也没见到,大失所望。你可得回去替我转告,不许她下次再胡诌了” 传雪低头,“渺小姐孩子心气,还请郡主不要见怪” 袁伍寒不动声色,“三当家,该是不会为难我这几位兄弟吧?” 黄巾男子眼神自如,挥手示意在后的喽啰上前,“如此,便请诸位早早下山。若出了事,我斑牙亦无力相救” 蒋汐缓缓靠近袁伍寒,嘴角一抹笑意。男子早已察觉到五里外的杀气,沉着步子放慢了速度。传雪眼见斑牙贼寇彻底走远,试探着以内力催动掌中之物,凉息随风散播,是解毒之用。 “他们来了” 传雪亮出兵刃,四方围来蒙面黑衣人,何天阳调息完毕,率众士抵抗。而遥遥跟踪的郝亮终于露面,聚落叶以载毒药,朝那几十蒙面人后方袭去。尘州兵吸解药在先,抓住时机将敌方压制,以少胜多。 “何将军,雪副将,多谢二位相助” 郝亮将怀中所剩无几的解药释出,何天阳示意无妨,抬手之时竟觉得心烧般难受,除传雪外的十余兵士同样倒地。 “怪我心急,将王霖少侠的失心毒加量,晕了这贼寇,也伤了自己人” 传雪恍然,“郡主给的药丸,便是此物?” 郝亮点点头,递出锦盒,“雪副将以药丸催息,当无大碍,但诸位将士或该需要休整些时辰。此地不宜久留,那山匪对任何追踪之物都做了准备。幸得还有蛊虫,专食檀鬃香料。以它为指引,将军同众兵士下山应当很快,我自前去接应公子” 三人相视点头,传雪当机而断,“我跟你去” * 蒋汐的手心渗出了汗。 出发前服过王霖的解药,她与袁伍寒才安然无恙。斑牙山地形错落,宛如迷宫,处处都是迷药毒物。或许这才是那些人胆敢招摇引外人上山的原因。但愿郝亮真能助传雪他们顺利下山。只是余淮飞那边依旧没有信号。聂铭讲过,进寨前十里处有哨岗,过了哨岗再想脱身,是难上加难。 “哪里不舒服?” 袁伍寒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蒋汐抬头,余光却瞥见了熟悉的身影。她扶着他胳膊,往他身前靠过去,佯作头晕,“郝亮、付源,他们来了” 黄巾男子举起双手,掌声清脆,“早就听闻申城少主袁伍寒才智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佯装中毒,骗得我斑牙掉以轻心,留了后手让人里外接应。一来套得上山之路,二来让那尘州数人全身而退。区区不过二十人,差一点,我竟被你耍得团团转” 连续的几声号角吹响,“既然不想入哨岗,那就遂了姑爷小姐的意。在这里让二位开开眼界,我南卫军,可不是吃素的!” 陡峭的山坡迅速仰身翻下来无数白巾士兵,泥沙满身,步伐有力,高矮胖瘦虽不同,握匕首的姿势却整齐划一。 蒋汐以囊中失心毒相搏,数人中毒晕死,黄巾男子再一声令下,那白巾士兵纷纷服下药丸,袁伍寒始终护在蒋汐左右,郝亮等七人现身防卫,白巾却蜂拥着越发多了。 “他们懂失心毒,这些药不管用了” 黄巾男子胜券在握,面色猖狂,“论下毒,你们还嫩了点。” “公子,这下该如何是好?”郝亮胳膊上已受七处创伤,饮古四名弟兄也惨遭毒手,付源本想轻功抽离,无奈后背中了一掌。 “传雪小心右边!”蒋汐急切中与匕首擦身而过,传雪肩上再吃了一刀。 “住手,我跟你们回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