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是赶着中午饭点回来的。
吕斌和刘大龙直接来到了东厢房。
“李副厂长同意了。”吕斌道。
领导都同意了,那咋看吕斌有点不太开心的样子呢。
“吕科长,您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啊?”娄晓娥问道。
“唉!领导是同意了,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万一有变动了,我们都不在厂里工作了,那谁还会应了这旧日的承诺,这不就是空头支票吗。”
吕斌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说白了就是,这人都不在原单位工作了,谁还能管这事。
“吕科长您看这样行不,咱们把各自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留给赵大叔,如果真要是有那么一天的话,咱们就凭良心吧!”
“晓娥妹子你说的对,咱们也把赵大叔家的地址记下,这以后谁也保不齐就能多走动呢。”吕斌肯定的道。
其实,娄晓娥知道李副厂长的承诺是靠谱的,这人虽然贪财好色,可人家也是办大事的人,他答应的事就相当于签了合同一样稳妥。
小三哥推门进来就说:“你们几个在这密谋啥呢?吃饭了都不知道着急,还得三哥亲自过来请?”
心情明朗的吕斌拽过来孩子就是一顿揉搓:“三哥你一天就和孩子王似的,咋不去念书呢。”
“我念了两年,就被学校撵回来了。”
“为啥把你撵回来?”娄晓娥问。
“我不爱上学,一到学校就脑袋疼。老师讲课我就想睡觉,一睡觉就罚站,后来我就开始逃学。顺带着打了几次架。这不就给撵回来了吗。”
“那你这么小就不念书了,以后可咋整啊?”
“我爹说我能认识男女厕所,会写自己名字就行了。反正也不好好学,还不如省下学杂费给我娶媳妇呢。”
“那可不行,知识改变命运知道不。三哥,你得想想长远。现在可能不觉得,将来定会后悔没多学点。”吕斌语重心长,眼里满是鼓励。
“我不爱念书,人家我大爷家的老哥也是一天书没念,还不是当了大队长,天天有人请喝酒,可带派了。”
“那你有了知识没准就能做镇长,甚至更大的官呢。”娄晓娥道。
“我干不了那个,死费脑子不说,还没自由了,我以后就图个安安稳稳,让我们家每天都能吃上肉就行了。”
“瞧你这点出息。”许大茂道。
“切,啥叫出息?做多大官算大?赚多少钱算多?我看县长和镇长一天累死累活的都没我老哥潇洒吧!人活着图啥?不就是图个衣食无忧,平平安安吗,好心叫你们吃饭,净给我整这些没用的。”
几人听了小三哥的话,相视一笑。吕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三哥说得对,人活着就是要图个安稳。走,吃饭去!”
大家来到饭桌前,边吃边聊。娄晓娥看着懂事的小三哥,心中暗自感叹,这孩子虽然不爱读书,但却有着自己独特的人生哲学。
饭后,几人分别把自己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留给了赵大叔,并记下了他家的地址。他们决定相信李副厂长的承诺,也相信自己的良心。
下午两点多,一辆老式吉普车停在了老赵家大门口。
家里除了赵大叔还在西屋以外都迎了出来。
司机打开车门,由两位中年男女帮忙背起了一位大约60多岁的小老太太。
进了正屋,司机把老太太放到炕上,赵大姐忙拿厚垫子让老太太倚着靠在屋墙上。
小老太太坐好后,缓缓说道:“我咋进了这院子头不疼了呢。老大你们两口子快点让先生给娘瞧瞧。”
被老太太叫的两口子就是孙矿长夫妻,两口子听老娘这么一说,忙跟赵大姐说道:“大凤同志,你家亲戚可在?”
“咳……孙矿长,不瞒您说,其实我说的亲戚就是我爹……”
“孙矿长夫妻了然,哦!理解理解,那先生他?”
“我爹正在给人看事呢,忙完了就会叫咱们的。”
“好。那就先等等。”
娄晓娥几人也不敢随意搭话,人家病还没看呢,哪能硬唠呢。
好在赵婶子是个通透人,和孙矿长一家闲聊了一会。
半个小时后,西屋的门终于开了,赵大叔也没去送客就直接喊孙矿长一家过去。
柜上的老式坐钟一分一秒的走着,屋里人的心情也随着嘀嗒声揪着。
终于在五点二十分左右,西屋的门开了。
小老太太被夫妻俩扶着出来了。
来到东屋,小老太太明显比来的时候精神了不少,但表情却似很沉重。
孙矿长虽然情绪不高,但还是感激的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最后才对赵大姐说,让她带着娄晓娥几人后天去他的办公室详谈。
送走了孙矿长一家,出于好奇心,众人都想问问赵大叔啥情况,就这样,在饭桌上,赵大叔简单的说了孙矿长她娘的事。
原来这都是那小老太太自己做的孽,她因为年轻时一直被婆婆磋磨,可算熬到婆婆瘫痪在床了,虐待是少不了的,最可恨的是,她婆婆是活生生的被她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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