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占挂了电话,再落向她的目光,漆黑如墨,似凝着千思万绪,“抱歉,我不能让你走了。”
许愿笑了。
苦涩,讥诮,茫然,也讽刺。
莫名的,她只觉得眼前这人,前所未有的陌生。
都不需要询问,或者调查一下案件缘由,李梦瑶只一个电话,一句‘我们姐妹素来不和’就成了他果断的理由。
是该赞叹他们情深义重呢?还是嘲讽许愿痴傻眼瞎了这么多年呢。
她越想越觉得可笑,明明力不从心,也笑的花容失色,“左占,我看你不是丢了一点记忆,你是丢了整个脑子!呵呵……”
许愿眸中的那丝哀凉,让他心里不禁颤了下,但仍旧深吸了口气,“具体原因过后我会详查,但今天,你真的不能上庭。”
“不可能!”她直言回绝,“你想怎么样?监禁我?左占,是你太小瞧我了,还是……”
她平日对他隐忍,让他真以为她是没脾气,好欺负了?
左占抿着唇,脸上的不悦凝深,漫步上前,如钳的单臂箍住了她的手腕,继而一把就将他扯入了怀中,轻而易举的拦住她的挣扎,挪身时,打开抽屉从中拿了个什么。
许愿是反抗的,也在挣扎,但不管怎样,无论从身高,还是气力,男女体力悬殊,她刚想再做什么,倏地,勃颈上像被什么
刺中,一疼一凉。
好像有什么药液注入了体内。
她诧异悚然,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药物控制,之前还僵硬戒备的身体,瞬时绵软柔弱,“你……”
渐次昏迷时,她看到的,还是他面无表情的侧颜。
……
许愿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她先揉了揉眼睛,慢慢支起了身,确定身上睡衣完整,也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感觉,余光再扫了眼窗外的夜幕,霎时心凉的结成了冰。
左占还在卧房里,侧身倚着沙发,怀中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身侧堆了几分文件,修长如玉的单手转着钢笔,见到床上这边有动静,就抬起了头。
在她昏睡的这一天时间里,他反复看了李梦瑶涉嫌的案件资料,注意到了十月前的‘雇凶害人’以及死亡者张柏臣。
所以,他此时看向她的目光,很沉,也很深。
许愿早就注意到了他,但无暇理会,径自起身,穿上大衣。
“张柏臣,你的那个秘书,是司机醉驾肇事导致的,和雇凶伤人几乎扯不上什么关系。”他道。
许愿美眸一沉,穿衣服的动作却不停。
她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他,司机改口,证人换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左氏的功劳,这也是为什么,律师一再强调,周一庭审时,她必须以证人身份到庭的原因!
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一个失去了几个月记忆,又对李梦瑶偏听偏信的人,许愿现在连看都不想再看见他。
“你确定这不是你对她有意见才做的?”他又言,同时移开了腿上的电脑。
许愿仍旧不言语,拿了包包就向外。
左占也起了身,“许愿,好好谈谈可以吗?”
她脚步停下了,愿慢慢的转过身,脸色漠然,却漫步走向他,临到近处时,忽然猝不及防的朝他踢了一脚。
以前为了和他有多时间接触,他练柔道擒拿时,她也常跟着,虽不是很精通,但多少也是会的。
就算此时体力没彻底恢复,但这一脚,也足够他受的。
关键,她是朝着他小腹一下,某个致命位置踹的。
一瞬,左占疼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躬身,“嘶”的倒吸冷气。
“这是你对我用药,耽误我上庭的惩罚。”许愿没什么表情,朝着他躬下的身形,又狠厉的补了一脚,同时趁其不备,两手扯过他肩膀,一个过肩摔,“这是你不经允许,强迫我的代价!”
“左占,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许愿没再看他一眼,轻拍了拍手,迈步向外。
外面。
别墅外,肖罪一见许愿出来,就急忙从劳斯莱斯车内下来,快步过去,“许总。”
其实,他早就来了。
定位手机号
就查到了位置,但季放不在本市,他实在不敢冒然得罪左占,也就只能在这里等着。
一路上,许愿的心情都很差。
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一开手机,张柏臣妻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许总啊,我和儿子的现状还算可以的,这都要多谢您,但关于柏臣的那个案子啊,李梦瑶背后有左家,今天庭审结果您也看到了,这件事……就算了吧!不能再让您为了我们,和左家起冲突的,真的,算了……”
那边中年女人哽咽的声音,听的许愿心里像针扎似的,别提多难受了。
挂了电话,她马上拨给了律师,“准备材料,申诉!”
一审不行,那就二审。
这已经不是张柏臣一条人命的事了,李梦瑶还害死了她的孩子,这两笔血债,不让她血偿,又怎么可能!
回到家时,正巧管家和她请假,她准许的同时,也顺势把其他保姆打发了。
家里人来人往的,她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