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
许愿是惊诧的,也是呆愣的。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不仅没有反应的时间,也没有拦阻的可能。
她脑海里只剩李梦瑶的那一句‘我想彻底打败你,只有牺牲自己了’。
哦,原来是这样。
许愿回过神来,是淡漠的,甚至整颗心毫无波澜。
对于李梦瑶,她掏钱掏力养了十四年,而得到的,不是包含感激的亲情,换来的只是处心积虑,颠倒黑白,乃至不断的坑她,害她,甚至还有一次又一次阴谋,夺走她骨肉。
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别说现在自愿跳楼,就算是再做出什么其他的,许愿都不会动容。
毕竟,又不是她让的。
从三楼坠下,楼下都是水泥地面。
李梦瑶倒在地上时,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剧烈的疼痛,和周遭慢慢渗出的鲜红,死亡,正向她逼近。
在她痛苦的生不如死时,许愿慢条斯理的下楼回了房间,先冲了个澡,吹干长发,从衣柜里选了套衣服,穿戴整齐后,一边化妆一边拨了四个电话。
第一个是救护车,第二是报警,第三个是律师,第四个是致电公关部经理,随时准备出动危机公关。
之后,随着外面警笛轰鸣,她披着长款大衣,提着包包,漫步踏出了别
墅。
李梦瑶被送进医院抢救手术时,许愿去了警局。
负责此案的,是值班的刑警。
毕竟可能涉及到人命,警方很重视,但负责的人员,可以说接触过无数嫌疑人犯罪者,但从未像今晚这样震惊的。
完完全全被许愿的气势,震住了。
她优雅,冷静,高贵又处变不惊,静默的坐在审讯室内,全程是淡然的,但面对所有询问,也只回了一句。
“我律师没到之前,不会回答任何问题,请见谅。”
……
医院。
左占是接到电话后才赶来的,他到时,李梦瑶早已被推进了手术室,而郭凤兰哭的像个泪人。
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她凄厉的哭声。
“左少,左少,这都是许愿害的,梦瑶不可能轻生,也不可能有自杀的念头,她今年刚二十八啊,她还没结婚,没有孩子,怎么可能会选择死呢?都是许愿……”
“你要帮梦瑶讨回公道啊,让许愿偿命!左少,当年梦瑶可救过你啊,她不惜自己给你输了那么多血,如果没有她,你早就死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郭凤兰哭的哽咽,死命的抓着左占不放,甚至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左占当即眉心一拧,下意识的将郭凤兰拉拽起来,同时,也注意到了她脸上的青紫,“阿姨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郭凤兰有些支吾,努力控制着情绪,又说,“是我欠了账,他们打的,但我今天才知道,是季放在给我下套,季放是许家的人,肯定也是许愿在背后指使的,这个恶毒的女人!”
现在郭凤兰已经恨死了许愿,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她面前,手刃凌迟泄愤!
左占深吸了口气,将郭凤兰交给芮沉照料,自己踱步出去,抽了支烟。
手术持续了八个多小时。
结束时,已经是翌日的下午了。
红灯熄灭,医生不过须臾就推门走了出来,看着迎过来的左占和郭凤兰,说,“手术很成功,但病人因大量失血,和脑部供氧不足,可能……”
左占眸线一凛,“可能什么?”
“可能很难再醒过来了。”
也就是说,李梦瑶将成为植物人。
刹那间,郭凤兰过于激动,直接昏厥了过去,左占长臂扶住她,才交给医生与护士。
他又交代院长让给予最好的医疗照顾,转而,他冷沉的睇了芮沉一记,示意让他跟自己来。
两人一前一后,径直下楼。
出了医院,停车场这边,避开人群。
左占倏地脚步一停,转身时长臂一把精准的扣上芮沉的衣领,将人狠厉的直抵进了墙角,压抑已久的字音
,杂着愤懑的情愫,“你和我说实话,我忘记的那三个月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总觉得有蹊跷。
这是从他十月前那次昏迷后,就有感觉的,不管是面对李梦瑶,还是面对爷爷,以及父母,乃至陌渊程寰那些兄弟们,他都觉得不对劲。
这些人,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再隐瞒他一样。
但具体是什么,不管他怎样让芮沉调查,都一无所获。
猜疑这个东西,就像一个种子,一旦植入心底,时间催化,很快就能生根发芽。
所以,他不顾董事会的劝阻,不顾兄弟们的反对,甚至不顾爷爷和父母的怨言,执意和许氏毁约,商业竞争,倾吞许氏。
终于,许愿回来了。
而他心底的疑团,不仅没有解开,反而还愈演愈烈!
包括现在,他分外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能让许愿和李梦瑶之间,恶化成这样。
芮沉眼底的惊诧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泰然,透出多年的职业素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