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没有说话。
其实我和申俊都知道,韩烈不是害怕,他只是重情。他不想失去我和申俊中的任何一个。
“阿烈,你要不困的话,就在门口守着,我先睡一会。真是太困了。”申俊说。
“好的俊哥。”
韩烈出去后,申俊走进了洗手间,很快就传来了水声。
我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就回到床上躺下,又觉得不妥,拉开门,准备出去,这时申俊突然光着身子从洗手间出来,全身水气未干。
“你要去哪里?”申俊问我。
我一下子惊慌起来,吱唔着不知如何回答。
“说,你要想去哪里?你又想偷着跑?曾念,你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断,让你跑不掉?”申俊冷声说。
要换作平时,我肯定会和他打趣,说我不信,但此时我毒瘾发作,哪有心情和他调侃逗乐,我只想掩饰我身体的不适。
但这很难,我身体在轻轻发抖,呵欠一直在打,身上发软,精神极度委靡。
我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于是我想到申俊刚刚洗澡出来的洗手间。
“我不想去哪儿,我只是想上厕所,你占着洗手间,我没办法,只好出去找厕所。”我只能撒谎了。
申俊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声音很淡:“原来是这样,那你用吧。”
说着侧身,把路让出来,示意我去洗手间。
我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坐在马桶上,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那种痛苦不可言说,总之就是各种不舒服,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不舒服,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申俊过来敲门,“念念?你怎么了?”
我振作起精神,“我拉肚子,你先睡一会吧,不用管我。”
“不对,你到底怎么了?你快把门打开。”申俊的声音急了。
“我没事。”
“你再不打开,我要
撞门了。”申俊开始用力推门。
我知道他的脾气,如果我不开门,他真的会撞门进来。
我只好从马桶上站起来,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从镜子里,我看到了自己面色苍白,满脸是汗。形同虚脱。
申俊伸手扶住我,将我抱在怀里,“念念,你是不是沾上毒了?”
那层窗户纸一点破,我哇的哭出了声,“对不起……”
申俊紧紧地搂着我,“是周云驰是不是?他强制给你注射是不是?不然你会接触到那种东西。”
我只是哭,哭得说不出话来。
“没事,你有我呢。没事。”申俊轻声安慰。
“俊,我能受,我想死……”
“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那就如了他们的愿了,念念,你要坚强,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申俊说。
在申俊的安慰下,我感觉身体上的痛苦,竟然慢慢消失了一些。申俊将我抱上床,不断给我擦汗,我竟然慢慢睡着了。
当天晚上,我们离开了那个小镇。
申俊没对我说他会带我去哪儿,我也没问,他愿意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车辆走过县道,终于上了高速。我看了看路标,是锦城方向。
“我不想回锦城。”我对申俊说。
“我没要带你回锦城,我们去阳城。那边有不错的戒毒所。你成瘾不深,就很快就能戒掉,你不要害怕。”
“我也不想去阳城,我不想去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沾毒了。那会是洗不掉的污点。”我有气无力地说。
申俊想了想,“好,那我们也不去阳城,你说,你想去哪里?”
我连想都没想,就说了贵州。
我感觉我每次倒霉,都可以去贵州,在那里蛰伏一段时间后,总是能迎来转机。那里是我疗伤的地方,是我的第二
故乡,我熟悉那里潮湿的天气,习惯那里食物的味道,还有那里险峻的高山河谷。
“好。”申俊应了一声,“阿烈,去最近的机场,我们飞贵州。”
“不开车去吗?”韩烈问。
“不了,那太辛苦。我们飞过去吧。路途太远,念念受不了。”申俊淡淡地说。
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到贵州。天气已进入初冬,但气温还好,十七八度,非常凉爽,只是晚上有些微冷,霜气很重。
我对贵州比较熟悉,所以我们住的地方,都是我安排的。那是一个坡顶草原上的小型渡假村。海拔很高,晚上风很大,但是有月亮的时候,感觉伸手就可以摸得到,因为那里离天真的很近很近。
为了方便,我们是租车去的。车要绕着山路一转一转地往上爬,爬到坡顶的时候,豁然开朗,一大片高原草原就出现在面前,这里的草原和内蒙的草原不一样,没有内蒙的那么一望无际,但却又有别有韵味。
老板姓高,我以前在贵州做事的,和当时的同事来过几次,和他熟悉,知道他有一处比较偏的房子,我就要租他的那个房子。
这个地方,基本上入冬后就进入淡季,天气慢慢变冷,再加上风大,来这里玩的人就少了。加上离县城较远,没有公车,交通很不方便,也限制了客流,所以这里很清净,而我要找的,就是这样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