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一翮的睫毛轻轻一垂,像榈庭落叶,无声无息,却恰到好处的委屈。“那我可有些伤心了。”
“我从来不在乎你会怎么回答圣帝。”她权当没有看见他深浅不定的眸光,“我只需让圣帝知道,有你、或和你一样实力的人,在帮我。”
“普天之下,把我当成……”囚一翮这时翘起嘴角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唇,牙齿抿过下唇角,刚才还素净圣洁的脸,于瞬隐没无边恶堕,“一件可有可无的工具,你还是第一个。”
“你想让我不把你当工具?”墓幺幺忽笑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很简单,把我身体里的符文取出来。”
囚一翮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那样笑出声来,半晌把落在枕垫上的衣服拽到了身上,看着她说道,“我困得不行,要陪我一起睡吗?”
“滚。”她回了一个字儿。
“你还是撒娇更招我喜欢。”他忽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墓幺幺一愣,还没回过神来,手镯就暗了下去,然后就听见那光影里,囚一翮淡淡地一句:“我给你的书你用了,书签呢?”
……
书签?
墓幺幺想起来了什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囚一翮之前和混沌一起给她的那枚书签,刚准备用生灭力去试探那枚书签,忽然停了下来。
不行。
囚一翮为什么会好心地提示她?
她仔细看着手中这枚完全不起眼的木质书签,犹豫再三,决定等髅笑笑回来让他先看看再说。她现在,还有别的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想到这里,她莫名地感觉到一阵烦躁。
……
叮叮铛铛……
是环佩轻鸣,只听这声音,就知佩它们的人,步履仪态端地如鹤影翩归。墓幺幺未回头,就已有些呼吸紧促。
“你。”而来人向来心细如发,仿佛只看她背影就知她心中所想那样远远地站定不再上前了。“狐平说,你找我?”
夜风仿佛都在这个人的声音中柔成了丝缎。
“是的。”她下意识地攥紧了白玉阑。
“怎么了呢。”难以想象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语气柔润至极,可听到她耳中,就像是清风白雪吹到了唇中渐渐化开了,有些凉,又有些引人痴念。
于是墓幺幺心口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烦躁,这种烦躁让她的口气更加冷硬了。“你好好跟我说话!”
“什么?”他似乎有些不解了。
这一声疑问,单纯直白得翘起的尾音,绕于舌尖三分的软腻,让她更加烦躁了。她心里乱的不像话,刚才心理建设半天的功夫好像全白搭了。
今天算是他吗的邪门了,想着把髅笑笑支开抓紧办正事的,结果前有囚一翮,后有这个,一个两个全没点正经事做了一样惹得她心烦意乱。
“算了没事当我没说。”墓幺幺深深呼吸了两口气,用尽量平静地口吻说道,“狐玉琅。”
“嗯,我听着呢。”狐玉琅似乎被她这一声是招呼他过来一样,顺势就朝前走了几步,直到看见她的肩膀再次绷紧了,才精准无误地停下来。
“天狐族护宗大阵,还是你在操控的是吧?”
“嗯呢。”狐玉琅紧接着就说道,“你想让我关掉吗?可以。”
这口气,仿佛这重重保护了天狐族千百年的护宗大阵在他手里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那样随随便便就玩弄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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