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柳沐倾又转身看向林霄渝,语气中满是心酸与失望:“事到如今,妾身也不瞒着世子了。世子,妾身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侯府,为了世子啊!
如今侯府每况愈下,府上人几乎要吃不上饭了,若非如此,妾身又何至于抛头露面,在外头风吹日晒的?
妾身不过是想多赚些银子,好为世子分担一二,妾身多赚一两银子,世子便可轻松一分。妾身之所以没告知世子此事,一来是怕世子担心,二来也是怕丢了世子的脸面。
只是,这生意没做好不说,竟还闹出了这样的笑话,当真是……世子放心,往后妾身再不会管侯府死活,更不会如此为世子费心分忧了。”
说到动情处,柳沐倾又十分自然地落下几滴泪来,她苦笑一声看着林霄渝:“妾身一心一意为世子着想,却不曾想在世子眼中,妾身竟如此不堪,妾身的一番心意终究是错付了!”
说罢,柳沐倾不管不顾地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在柳沐倾与沈亦安交谈之时,林霄渝整个人都愣住了。
直到此刻,他都还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眼下这副模样?
前一刻不还是柳沐倾与外男苟且,被他当场训斥吗?
怎么这一刻竟成了柳沐倾为侯府殚精竭虑,而他却不分是非,胡搅蛮缠?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霄渝一时间思绪纷乱,见柳沐倾掩面跑了出去,他下意识便想追出去,却被沈亦安拦住了。
“世子且慢,”沈亦安拦在林霄渝身前,拿出一纸契书,“此乃世子夫人与沈某签下的契书,其间清楚说明,但凡双方合作期间出现任何状况,引发状况的一方须赔偿对方一千两银子。
今日之事于‘美人妆’而言纯属无妄之灾,一切皆是世子之过,故而这银子也就只能世子赔了。”
林霄渝面色十分震惊且茫然,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先前,私心里也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可那一纸契书就摆在他面前,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让他想不承认都难。
若两人只是口说无凭,他还能咬死是这二人沆瀣一气,企图蒙混过关,可这契书上不仅按着鲜红的掌印,还有官府过目后留下的官印,这些却是做不得假的。
一时间,林霄渝只觉面红耳赤,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周遭那些看热闹的人前一刻还在对着柳沐倾指指点点,这一刻已然将矛头对准了林霄渝。
“就这还有脸指责自己的夫人呢?”
“真是笑死了,堂堂一个大男人,竟还要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补贴家用,这要是说出去,岂不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看来这武安侯府是真败落了,我家堂弟还在里头当差呢,我得赶紧告知我堂弟让他早做打算。”
“我先前便觉得那世子夫人一派端庄模样,应当不是那样水性杨花的人,如今瞧着,我果真是没看走眼。”
“你们也不想想,若那世子夫人真与外男勾结,自然是要藏着掖着的,又怎会当众为‘美人妆’做保?可见其心中十分磊落!”
“我若是那世子夫人,怕是要当场气晕过去!自个儿为了夫家殚精竭虑,却反被夫君污蔑与外男有私,这可真是要活活逼死人呦!”
林霄渝听着这些话,瞬间涨红了脸。
他心中懊恼不已,痛恨自己不该听信祖母的一面之词,如此莽撞就跑来“美人妆”闹事。
如今他非但没能揪住柳沐倾的小辫子,反倒被她的所作所为羞得无地自容。
即便这些都可抛开不谈,那这一千两银子他又该如何应对?
沈亦安见林霄渝半晌没有说话,又开口催促道:“世子可是在等京兆府的官差来做个评断?
如此也好,这契书才是去京兆府留了底的,上头的掌印也是世子夫人亲自按上去的,待官爷一查便知。”
林霄渝一听,瞬间慌了:“不……不必,此事既然是场误会,那本世子便不多计较,就此作罢便是。”
沈亦安嗤笑一声:“此番世子如此不管不顾闹上一场,损毁的可不只是世子夫人的清誉,还有我‘美人妆’的声誉。
世子夫妻二人之事沈某一个外人不做多问,但‘美人妆’的损失沈某却不能不管。
故而此事可不是世子轻飘飘一句话便能作罢的,还请世子先将这一千两银子赔上,再作罢不迟。”
说着,沈亦安将契书摊开,指着上头相应的条款给林霄渝看。
瞧着那契书上明晃晃的字眼儿,林霄渝急得额头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
沈亦安淡然一笑:“可是世子早上出门的时候太过着急,身上未带够银子?不妨事,沈某这便差人将这契书送去侯府。”
林霄渝绝望地深吸一口气,眼下若是不想惊动官府,也只能如此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如此便劳烦了。”
柳沐倾从“美人妆”跑开后,便顺道去南街逛了逛。
毕竟要不了多久,便有一千两银子到账,这些银子用来置办些喜欢的物件再合适不过。
这些物件倒不是用于侯府,而是用于布置葡萄庄子的。
往后她要在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