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狠狠摔在地上,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不满,连忙爬起来,舔着脸道:“不知今日几位爷查的是什么案子?可有婢妾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丁成勇扫了绿萝一眼:“确实有你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
绿萝眼睛一亮,正要笑着应承下来,却听丁成勇又道:“来人,将她绑了一并带回去。”
绿萝根本来不及挣扎,便被人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还堵住了嘴,就这么给押了出去。
丁成勇站在院子里,目光四处打量着院中的布置。
回想起那封信上的内容,送信之人明确告知他,此次醉春楼拐卖的良家女子至少十多人,可如今他们只发现一名女子。
那其他人呢?
思绪浮动间,丁成勇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柴房处:“你们几个,去柴房里搜查一番。”
几个官差正要应下,却见先前绿萝口中的那位“李爷”站了出来:“大人,柴房脏乱,还是让属下前去搜查吧。”
丁成勇瞥了他一眼,静默片刻后,突然下令道:“来人,将他拿下!”
李爷狠狠一愣,肩膀随即被人用力扣住,他这才回过神来,挣扎着喊冤:“大人,您这是何意?属下不过是想为大人分忧,您何故……”
丁成勇摆了摆手:“将嘴堵住,带下去。”
等此人被带下去,丁成勇也没再假人之手,而是亲自走进了柴房。
地窖的暗门一关,被困的姑娘们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此时的她们只能满心惶恐地等待着,直到……
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缓缓拉开紧闭的暗门,随即,一双漆黑的官靴出现在姑娘们的视线中。
丁成勇跨进阴暗闭塞的地窖,当看清地窖里被困的十数名女子,心下反而一松。
“诸位莫怕,我乃京兆府尹丁成勇,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绝不会伤害你们。”
随即朝着身后吩咐道:“来人,给这些姑娘们松绑,先将人送去医馆诊治,确定无碍后,再登记她们的户籍信息。”
近日并无人去京兆府报案说家中有人失踪,故而这些姑娘多半是从其他地方拐卖来的。
姑娘们皆是眼含热泪,待得了自由,立刻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感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大人,民女如今只想快些回到家中,以免父母担忧。”
“大人,民女没有受伤,民女也想尽快归家,还望大人成全。”
“大人,民女家住金陵府,距离京城甚远,不知可否劳烦大人往民女家中送信一封,好叫双亲安心。”
此情此景,丁成勇已是彻底信了信中所言,同时心中也愈发对送信之人充满好奇。
那人虽送来如此重要的线索,却并未透露名姓,实在古怪。
“我知你们归家心切,但此事尚未查明……”丁成勇话说到一半,见姑娘们一个个面色悲戚,眼中尽是恐惧,终归还是软了心肠,“若你们不愿当堂作证,本官这就安排车马,送你们归家。”
女子们名节要紧,摊上这等祸事已是凄惨,若再逼着她们在公堂之上讲明来龙去脉,属实是为难她们了。
姑娘们原本归心似箭,可听闻此话,反倒迟疑起来。
女子的名节固然重要,若她们堂而皇之地站出来,名节必然受损,可若无人肯当堂作证,又如何将歹人绳之以法?
若叫他们逍遥法外,那伙人势必愈发猖狂,到那时定会有更多无辜的女子遭此劫难。
一番挣扎迟疑后,终于有人先开了口:“那我……我便先不归家了,待此事查明之后,我再回去也不迟。”
“我也不回去了,只需修书一封,便可叫家人安心了。”
见姑娘们尚未彻底摆脱恐惧,便一个个鼓足勇气说要留下来,丁成勇心头微动,正要开口,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诸位姐姐都归家去吧,我一人留下便足矣。”
众人寻声望去,便见角落处站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约莫十五六岁,因面上沾了脏污,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一双晶亮的眸子。
小姑娘往前走了几步,笑眯眯地道:“不瞒诸位姐姐,我是被爹娘亲手卖给人贩子的,所以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诸位姐姐安心归家便是,只需我一人当堂作证,便可将那些歹人绳之以法。”
“这怎么能行?你年岁还这般小,怎能让你独自面对这些?”
“依我看,你才最是不该现身公堂,毕竟你无依无靠,可没人能护着你。”
“你莫怕,正要出堂作证,我们也一道去,大家都不必怕。”
小姑娘的眸子里似晕染了些雾气,面上却仍挂着笑:“但这又是何必呢?分明只需我一人出堂作证,何必连累各位姐姐一道名声受损?”
众人顿时默然。
若是可以,她们谁都不想当众说出自己的遭遇,可她们又如何忍心叫这个小姑娘孤军奋战?
“我意已决,姐姐们不必再劝,”小姑娘十分认真地说着,又故作轻快地道,“我如今无家可归,此事了结后,便打算留在京城,姐姐们若心疼我,不若日后有了机会,帮扶我一把,可好?”
话已至此,众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