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哑然,是自己没有注意到温延珵的情绪吗?
张卉敏不知其中缘由,但是她清楚,并且脑袋清醒着。
可这时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一壶小时候糊灯笼的浆糊,黏稠化不开,莫名不想要听母亲的唠叨,有些烦躁地说了声,上楼去收拾行李了。
张卉敏哀叹了一声,虽说是孩子之间的事情,但她见着了也不能坐视不管,给温延珵打了电话想要劝劝,但电话也没有通。
余音本来也没有带了几件衣服回来,想着家里有衣服,根本就没什么好收拾的,她打扫了一下卧室,心情就越加烦躁了。
母亲的话反反复复刺激着她的脑神经。
她拿了手机,打开微信对话框,又关闭。
是温延珵莫名其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自己是行得正坐得端,更何况他们又没有感情的,他气什么。
此时,微信电话响起来。
余音心颤了一下,看到是唐若喃的名字,又归于平静,她接通了电话,“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你在高铁上呢。”
“我坐飞机回来的。”
“怪不得呢,你不是嫌机票贵么。”
“他买的。”余音扁扁嘴。
“看来感情进展神速啊,他还陪你回老家了啊,人呢,让他过来给我看一眼。”唐若喃在电话那头张望半天。
余音能说他已经被自己撵出去了么,这件事情她横竖都觉得自己没错,她不服气地和闺蜜吐槽了一番。
“什么,顾梁舟出现在你老公面前,这是什么狗血场面啊?”唐若喃捂嘴惊讶。
“他是来探望我妈的。”余音解释。
唐若喃哼了一声:“关他屁事,关他们顾家屁事,苟富贵,这种渣男,你还让他进门,余音,你疯了。”
“他也是好心。”
“好心?”唐若喃翻了翻大白眼,“他和别人出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好心,都要订婚的人,还居心不良,是见不得别人好。”
余音反问:“你知道他要订婚了?”
唐若喃没有和余音说,反正她也领证结婚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唐若喃是从同学群里看到的,贱女渣男,还真是顶配。
“这是重点吗,膈应谁呢,我对这样的消息就是视而不见。”唐若喃掠过一眼,把群都屏蔽了,“你不应该想一想,怎么把你老公哄回来么,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别欺负老实人。”
余音的脸耷拉下来,唐若喃追问:“你总不会还念念不忘?”
“我傻么,我在想,我妈说我把人气走了,你也是,难道真是我错了。”余音扁了扁嘴,一颗心像是沉入海底,见不到岸边的光。
“不然呢,你这前任都出现了,让你现任还出去住,他也就生生气,要是我,直接给你甩离婚了,你想离婚吗?”
“我不想。”余音脱口而出,连脑子都没有过地回答唐若喃,也回答自己的内心。
“他就不能相信我么。”
“你一渣女,不值得相信。”
“有这么说我的么。”
“就是事实,连哄带骗都要弄回来,人好端端陪你回老家,现在可是一个人孤苦伶仃住在酒店里,谁也不关心,明明大好时光的小长假,要是漫漫长夜难度,有个艳遇什么的,就不是你不想要离婚了。”
唐若喃在电话那头描绘出来。
余音的脑袋里不知道是塞进去什么废料,忽然就眼前像是有个女人正在宽衣解带地爬上温延珵的腿,她咽了咽口水,那张禁欲十足的脸,在肆意地笑着。
“不和你说,给我自个儿添堵呢。”余音哼唧一声,眼神里满是烦闷情绪。
唐若喃可太了解她了。
这么多年,她但凡动点小心思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心虚了。”唐若喃见好就收,“泞书给我打电话了,我玩去了。”
余音哼声,反正有人会治得了你。
她挂了电话,将手机往床上一扔,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差不多了,但她的人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没事找事情做。
还真是闲得慌。
温延珵也不知道酒店找好了没有,住在哪里了,她想了想又去拿手机,手机屏幕被她重复按了几次。
“住哪里也不知道说一声。”
“生气了就要说啊,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温延珵,你发微信来,我就不和你置气了,大人不记小人。”
余音嘀嘀咕咕冲着手机屏幕念咒语,但屏幕完全没有要奏效的意思,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忽然,一个新的朋友申请从列表中跳了出来。
她打开了列表。
“音音,通过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头像是顾梁舟的自拍照,从他们分手开始,余音就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她也离开了春山,刚开始那段时间他重复加她,她都没有通过,久而久之就渐渐淡去了。
从新朋友列表下面,就看到了温延珵的头像,和顾梁舟不同,他是一张国风水墨画,青色的梅子下白瓷酒杯落在地上,素雅淡泊,和他的人差不多。
她想到的是“青梅煮酒”。
喜欢吃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