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夫人自揭伤疤,林浅意挡都挡不住,又不好意思让其闭嘴。林浅意自有当倾听者的觉悟,可连夫人爆的黑料还是让她惊着了。
“连青山疯了,他不是在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路上,连盛拿命拼回来的战功,都被他不靠谱的父亲毁净了、败光了。”
连夫人口中的连青山,是连夫人的夫君,连盛的亲爹,林浅意的公爹。
林浅意对连青山这位常年不在府中的公爹没什么印象,他年回府一趟,专程送各式各样的美人儿,那是他的战利品。后院里养着清一水的女人,天天吃闲饭,自娱自乐。
难怪将军府的账房先生日日拎着算盘,总是愁苦一张脸,看来是时不时收到连青山送来的账单,催要银子。
还有一回,连青山从塞外带回来一名通体白到发光透亮的女子,头发、睫毛、眉毛都是白的,穿着一身白薄纱长裙,隐隐可见其洁白的肌肤,可惜是个瞎子。
听说那名白女从小被家人关在地下密室里,在遇见连青山之前,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没感受过阳光的温暖。白女的眼睛见不得光,偏偏连青山蛊惑她,却被灼热的光刺瞎了眼睛,连青山像个不要脸的窃贼,给白女的家人留下一千两银票,悄悄偷走了白女。
越是奇特怪异的女子,越吸引连青山的目光。
“扬州瘦马?”
“公爹游历到扬州,为扬州瘦马?还一次性养了三名扬州瘦马?”林浅意本想感叹一句,公爹的体力可以呀。
难怪连夫人最不喜参加世家大族举办的宴会,将军府也甚少举办宴会,光连青山折腾出的各式丑闻,足以让连夫人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说来,将军府的名声,不见得好,一半是连青山折腾的,另一半是连盛纵容放任,这一对父子,倒是“妙人”呀。
“可不是,连青山一去扬州就斥重金买下三名扬州瘦马,养在一处院子里,不看瘦马跳舞,也不要人家弹琴,一日三餐,顿顿山珍海味,硬是将扬州瘦马养成了扬州肥马。”
“重一斤,一千两银子。两个月后,增重第一名的扬州肥马可额外获得一万两银子。”
“他他这是要生生毁了那些可怜的女子啊。”
林浅意震惊到了,万万没想到,这位基本没怎么见面的公爹竟是“人才”,怎会有如此奇葩且变态的嗜好。
应该说,恶趣。体力不行,恶趣来凑,还是说,连青山厌女?以毁掉女子为乐?当然,这样的话林浅意问不出口。
这还不算过分,更过分的是,等杨柳细腰的扬州瘦马喂成肥圆的扬州肥马,连青山又将人退回欢场,并给予妈妈重金,不得雪藏,必须迎客。
“浅意,你说连青山是不是脑子里长包?心理变态啊?”
“嗯~娘亲说的对,公爹的确有点儿变态呀。”
婆媳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副无语的表情。
不知是连夫人醒悟了,还是攒够了失望,终汇集成绝望,她提说连青山,如同在说她看过话本子里的人物。
连夫人不心疼银子,也不骂扬州瘦马,错的是连青山,她不会将连青山的错揽在自己的身上。她要反思的是,她不该白白浪费光景,日日耗费光阴,将自己禁锢在将军府后宅,等待一个归期不知何时的疯魔之人。
气氛刚刚好,何以解忧,唯有果酿。
林浅意干脆跑去厨房,抢了厨娘的活计,半个时辰后,四菜一汤上桌,有凉有热,荤素搭配,适宜小酌。
是谁说果酿不醉人?
等将军府的另一位姨娘新秀跨进院门,一眼就瞧见醉醺醺的婆媳,脸颊绯红,两人挤在贵妃榻上,搂抱在一起,睡得香甜,而空气里还弥漫着果酿的香气。
“看来是我来迟了,没赶上好时候呀。”新秀姨娘走到石桌,径直坐下,也不嫌弃,端起林浅意用过的酒杯,喝剩下的小半壶果酿,享用剩下的残羹。
这一顿饭,新秀姨娘吃得舒心。
等林浅意清醒,人已在回京城的马车上了。
连夫人单独一辆马车,新秀姨娘和林浅意同乘。很显然,新秀姨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