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厮杀,吴腾骑兵早已经分崩离析,经过了数次分散和集结。
再加上黑灯瞎火,所有人都紧张之际,根本没人发现,早已经有北溪轻骑混进了队伍里。
“奸细”位于城门之下,如此近的距离,自然是防不胜防。
就算那“奸细”,转眼就被周围愤怒的骑兵砍杀,壮烈牺牲。
可是,熊熊大火已经烧了起来。
原本就拥挤不堪的城门,顷刻间乱作一团。
站在城墙上的副将,亲眼目睹,北溪轻骑是如何悍不畏死,强行接近城门。
又是如何把城门搞得一团糟。
这一刻,他们才终于明白,林夫人的所有判断,全都正确无比。
可惜,现在承认林夫人的能力,还有什么用?
“快!快把城门关上!”
“一个一个进,不许挤!”
尽管副将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可惜,乱糟糟的城门,根本无法恢复秩序。
吴腾麾下的骑兵,早已经士气崩溃。
他们足足被孙波骑兵和北溪轻骑,追杀了大半个晚上,身心俱疲。
而且经过浴血奋战,却险些被自己人舍弃。
他们不仅毫无斗志,而且心灰意冷,现在只想尽快进城躲避。
反正敌军人数不多,城中
还有数万守军,就算是打起来,敌人也绝对进不了城。
为了尽快进城,他们甚至开始舍弃战马,徒步往里钻。
失去骑兵的战马,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全部挤在城门处。
城内的守军,想要上前关门,可惜,不光有混乱不堪的骑兵挡在眼前,大门也被烈焰吞噬。
尽管城门非常厚实,而且还包着铁皮,只要能把大门关上,依旧可以灭火补救。
可惜,他们距离城门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北溪轻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付出了大几十人的生命代价后,他们第一时间撤离战场。
同一时间,孙波骑兵也已经到了,直接冲击城门。
位于城墙上的守军,无可奈何,只能不分敌我,朝下射箭,或是用石头砸下去。
孙波骑兵虽然无法攻城,但却可以凭借拥挤在一起的马匹,强行阻止守军夺回城门。
死伤正在不断扩大。
当消息传回先锋大营时,孙波兴奋得浑身发抖。
他一雪前耻,东山再起的机会终于来了!
“传我命令,全军出击!”
勉强重振旗鼓的先锋大军,再一次朝着姑苏城涌去。
而得到消息的赵振海,刚刚与辎重营接上头,还没
来得及过上新年,就匆忙重新披甲,率领麾下的八百轻骑,冲出藏身之地,朝着姑苏城飞奔而去。
那些分散在姑苏城周围,以百人为单位的北溪轻骑,也纷纷集结起来,目标明确,直取姑苏城。
当孙波大军,赶到姑苏城时。
先锋骑兵已经几乎被击溃,但城门却依旧大开着。
只因城门周围,堆积了大量尸体,以及各种石头和木头。
就算城门上的火焰已经熄灭,守军也无法再轻易关上城门。
“夺城门!”
孙波大吼一声,高举手臂,命令全军出击,不惜一切代价,夺下姑苏城门。
他之所以敢破釜沉舟,只因后背有足足三千个北溪轻骑,在帮他殿后策应。
既然已经没有后顾之忧,那就全力一击。
主力步卒上阵,局势立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城墙上方的守军,不敢再贸然露头,只能躲在箭垛后面,不断用弓箭向下倾泻。
而孙波大军,则举着盾牌,不断向城墙逼近,同时用弓箭还击,掩护部队,抢夺城门。
双方的战斗,陷入无比焦灼的地步。
站在城墙远处,目睹了整个经过的林温婉,却面无表情。
她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
要不是事先安排了重甲战卒在城门后方防守,除夕夜便是姑苏城陷落之时。
林温婉身边聚集着不少副将,却没有一个人,再敢质疑林温婉半句。
他们自惭形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戎马一生,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看得清局势。
“夫人,这场仗应该怎么打?”
面对副将的询问,林温婉却轻描淡写,脱口而出:“按部就班即可。”
按部就班?
城门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随时都可能失守,这个时候唯有倾尽全力,夺回城门,才是正道。
虽然众人觉得,林温婉此举,恐怕会令危机进一步扩大。
但是有了前车之鉴,众人却不再有半点犹豫,只管听命办事即可。
林温婉不屑与这般武夫置气。
既然城门已经乱成这样了,那就将战场缩小在城门处,慢慢打下去就是了。
就凭孙波手里的军队,想要攻克城墙,几乎不现实。
唯有争夺城门,才有一线机会。
而展开城门争夺战,就逃不开一个死结,用人命往上堆。
孙波大军,无论如何都耗不过数万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