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贞却转头狠狠瞪了徐正卿一眼,怒斥道,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除了娇蕊,没一个好货!”
林秀贞很是嫌弃的将手里沾染的血迹往自己的衣角抹去。
那是徐初蕊脸上的血。
她嫌脏。
转瞬又扬起了一个谄媚的笑脸,林秀贞冲为首的焦大道,
“焦总管,初蕊你们就直接带回去吧。您放心,以后她再敢往娘家跑,我亲自五花大绑给您送回去。”
一字一句如针一般扎入徐初蕊的耳膜,她眼里的一丝丝火苗也彻底熄灭了。
她知道,她活不成了。
就算今日不被林富贵打死。
被打死,也是迟早的事。
而且,她也突然明白,她的爹娘根本就不爱她。
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
这些年,她太蠢了,她活得太蠢了。
焦大歪嘴笑了笑,抱着手臂,并不应答。
林秀贞清楚,林富贵她得罪不起,林富贵家的狗奴才她也得罪不起。
她还指着这个年纪比她都大的女婿帮她呢,当初宫里的成衣订单都是林富贵出力的。
日后疏通狱里的关系,也更是少不了要找林富贵。
一想到日后还要多次向林富贵低头,但赔钱货的初蕊却惹得林富贵那么不高兴。
林秀贞恨不得拿针再扎几下这没出息的初蕊。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掩藏下所有情绪,林秀贞从怀里掏出个大银锭子,笑眯眯的塞入到焦大的怀里。
好话说尽,
“焦总管,您别跟这小贱人一般见识啊,您放心,等回头啊,我就去府上给这死丫头做做规矩,敢保她下次再也不敢跑了。”
焦大颠了颠手里沉甸甸的银锭,嘴角终于扯出了一丝善意的笑。
“哎,那真是难为徐夫人了。”
说罢手一挥,身后的一群奴仆都往后退去。
将半死不活的徐初蕊带走。
徐初蕊身子瘫软无力,根本无法行走,只是被人拖着,脚后跟擦在地上,绣花鞋早已丢了一只。
一路都是她留下的斑驳血迹。
她被拖着离开了徐家的大门。
她的眼睛早已被雨水模糊,但依稀能辨认门口站着的那几个人。
她的娘亲,爹爹,哥哥。
都在用一种漠然的,甚至是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娘亲根本不帮她,还将她往火坑里又推了一把。
懦弱的父亲一言不发,哥哥更是冷眼旁观。
徐初蕊绝望的闭上了眼。
雨水混着泪水流入嘴里,苦的发涩。
就这么被拖了不知道多久。
突然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女声。
“慢着。”
前头的队伍突然一滞。
徐初蕊也狠狠一拽停在了原地。
焦大披着蓑衣,怒目着前方打着一柄油纸伞的清冷姑娘。
雨滴打在那油纸伞上,更强有力。
他怒声呵斥道,
“什么人,敢挡林府的路!”
说罢将手里的鞭子往空中狠狠一抽,扬起一阵破空之音。
容颜清丽的女孩淡淡笑,
“在下徐三春。”
徐初蕊闻言,垂下的头惊讶的抬了起来。
她睁开眼,视线模糊的厉害,雨水打湿了眼前的一切。
她迫不及待的揉揉眼睛,要看清来人。
竟然真的是徐三春!
难道这时候,她还要来看她笑话不成!
徐初蕊伸出破败不堪的袖子要将脑袋埋进去。
身上却突然没了雨水的击打,四周也变得寂静起来。
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与那个曾经自己瞧不上的人,四目相对。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朝她伸出。
徐初蕊迟疑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握住那一只手。
.........
几日后
繁楼
林秀贞一直藏在二楼的包厢里,通过窗户的一条小小缝隙,观察着楼下与波斯商人相谈甚欢的徐三春。
徐正卿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他还是有些担心。
“夫人,咱们真的又要去抢他们的布料嘛?波斯的布料向来很贵的.....”
林秀贞瞪了一眼徐正卿,小声道,
“贵又如何!波斯国的布料向来是质量上乘的,咱们抢到手里也不会砸在手里,到时候跟上次的法子一样,模仿着金缕阁的款式做呗!人家在金缕阁买不到,自然就会上咱们家来买,到时候银子还不滚滚的来!”
徐正卿的眉头始终皱着,不愿松开,
“可这步棋走的太危险了,把咱们全部身家全都押进去了,那万一....”
林秀贞忙呸呸呸,
“你少在这说这些晦气话!这件事情只会成功不会失败!徐三春这小贱人我以为她能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不过就是将以前的路子再走一遍,想要复制金缕阁往日的辉煌。但她错了!得罪了我林秀贞,她的金缕阁只有死路一条!”
楼下的一行人似乎已经谈完了合作,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