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阁再次大排长龙,人群络绎不绝。
徐家锦绣庄则是大门紧闭。
短短几日,已经换了个天地。
林秀贞和徐正卿坐在黑暗安静的锦绣庄里,门窗紧闭,密不透风,连个蜡烛都不愿意点。
真是人去楼空,人也没了,货也没了。
徐家所有的订单都全部丢失了。
徐正卿脸上一副便秘的表情,哭唧唧的喃喃道,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咱们还欠着那么多的钱,今日就该还钱了,可我们分文掏不出啊,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林秀贞拧眉,一只手不住的揉着太阳穴,这两日她的头疼的实在厉害。
她不耐烦的道,
“怕什么,不过就是欠了些钱,商榷的老板我认识,我会求他再宽限几天的。”
顿了顿,林秀贞眼里燃起一丝火光,
“哼,等过了这阵子的风头我一定会从头再来。想整垮我,没那么容易!”
“砰!”
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翻。
巨大的声响吓得屋内的林秀贞和徐正卿都一哆嗦。
明明是白天,屋内门窗紧闭,一片漆黑,突然强烈的日光照进来,刺目的日光白花花的,晃得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林秀贞和徐正卿都本能的眯起眼睛,拿手挡在眼前,透过手指的缝隙望过去。
林秀贞心头倏忽被攥紧,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只见为首站着的是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因背着光,并看不清脸。她身后则是黑压压的一群官兵,围的整个锦绣庄的门口水泄不通。
那婀娜女子往内走了几步,林秀贞才看清来人。
竟然是徐三春!
林秀贞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打量着眼前之人,恶狠狠道,
“你来做什么?”
前几日刚去金缕阁嘲笑过她们,今日这小贱人上门八成也是来看她林秀贞的笑话的。
徐三春缓缓踱步,打量着破败的锦绣庄,屋内的成衣零零落落,有些被随意的丢在地上,抄袭的衣服像是垃圾一般堆了一小堆在角落,整个屋子黑压压的,死气沉沉,连个人影都没有。
嘴角噙着一抹笑,淡淡道,
“我是来感谢你的,林秀贞。”
眉头皱起,林秀贞的悬针纹非常明显,她明显带着疑惑和怒气,
“谢我什么!”她没好气的问。
走至屋内正中央,徐三春缓缓落座,神态轻松且随意,
“哎,前些日子忙着赶工,刚想要再多招一批工人的时候,就涌来了一大帮子的工人绣娘,在我金缕阁的门口求着要进我的厂子,我一看,还都是些技艺精湛的老师傅,好绣娘,啧啧,林老板,您真是大方的很呢。”
听着这一番奚落之词,林秀贞恨的牙痒痒的。但看着徐三春身后的官兵,她也没法上前撕她。
她梗着脖子,神态傲人的道,
“徐三春,我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但你别得意的太早,如今我不过是亏些银子,还不至于翻不了身,等我喘口气,看我不整垮你的金缕阁,看谁笑到最后!”
徐三春嘴角扯起一丝弧度,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女人,淡淡道,
“怕你没这个喘气的机会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借条,径直扔到了地上。
徐正卿忙弯腰拾起来,递给了林秀贞。
“这不是我跟商榷签的钱款嘛!怎么在你这?”
林秀贞整个人头都大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徐三春。
徐三春身子往椅背上靠去,耸耸肩笑道,
“沈老板跟我玩了两局,输了我,就把这张欠款抵给了我。我看今日是还款日,便来收帐咯。”
徐正卿身子不稳,往后踉跄了一下。
林秀贞豆大的汗珠此刻也悄无声息的落下,原本计算的很好,抄袭的新款若是大卖特卖,今日正好就能堵上商榷的缺口,把那高额的借贷还清。
可如今,事与愿违,这钱...
徐正卿唯唯诺诺的道,
“那个...能不能宽限个几日啊,三春。”
徐三春双手一摊,
“宽限几日?凭什么?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今日是还款日,你们若是还不上,官府的人我都请来了,你们直接去蹲大狱好了。”
徐正卿吓得浑身一抖,闭嘴不敢再开口。
林秀贞站在原地,僵了很久,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道,
“还!谁说我没钱!我那新宅子能抵不少钱呢!”
徐正卿闻言,眸色惊恐,扯了扯林秀贞的衣袖小声道,
“夫人,宅子抵出去,那我们住哪里啊?”
林秀贞一把甩开他的手,
“实在不行,跟我回娘家去住啊。”
徐三春手指一勾,一个账房先生拿着算盘珠子上前,劈里啪啦一顿敲,片刻后摇摇头道,
“不够,那宅子能抵个六千两银子,可是欠款有一万两。”
林秀贞牙一咬,嚷道,
“还有我那厂子呢。另外我还有些珠宝首饰值个五百两。”
账房先生的算盘又劈里啪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