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二人同时怔住了。
阿孋已是一脸得意,她的小手轻轻拍在石桌上:“看,还是我聪明吧!”
卿云都被惹得双颊飞霞,她笑道:“女公子误会了,我与谢郎君相识,也只是比与你早几日罢了。”
谢翊已经从腰后取出白玉扇,因着面颊发热,他轻摇羽扇。
此时听见卿云这话,他从羽扇中抬眼,打趣道:“是吗?我还以为姑娘初见我,就当作旧相识了呢?”
他挑眉望向卿云,她脸颊上的红晕更甚:这舅甥二人真是话里话外都藏着坏。
阿孋见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我就说吧,就该叫舅母对不对!”
谢翊见小姑娘正得意,他毫不留情地用扇柄敲了敲了阿孋的脑袋,正色道:“对什么对,此事也是能乱说的吗?当心舅父打你嘴巴。”
阿孋抬手捂住头,不满地嘟囔道:“不叫就不叫嘛,以后舅父要是求着我叫,我还不叫呢!”
谢翊扬起扇柄,故作威胁道:“你还说——”
“不敢了不敢了!”
阿孋直直往卿云怀中躲去,卿云顺势抱住,心底难得地享受这份安宁。
殊不知当三人在亭中嬉闹时,正被人在暗中窥伺。
邹氏藏身在树后,因为离得远,她就只看见了卿云和谢翊相对而坐,并未看到卿云怀中抱着王孋。
邹氏眼神如淬了毒一般,恨恨地盯住卿云:好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竟敢在青天白日与外男私会。
何不趁此机会,坏了卿云的名声
她两眼一转,心中暗喜,悄然从树后挪步离开。
邹氏一路跑回沈穗的阁中,一见到沈穗,她就气喘吁吁道:“女公子,我方才去逛园子,您猜我瞧见什么了!”
沈穗从书中抬眼,不悦道:“何事值得你这般莽撞地跑回来?”
邹氏凑近,得意道:“我亲眼瞧见卿云那个小贱人,在凉亭里私会外男!”
“当真?”
沈穗闻言,眸光骤冷,手中的书卷啪地一声合上:“你确定你看清楚了,真的只是外男,不是琅琊王氏的什么人?”
邹氏眼神毒辣,咬牙道:“女公子放心,那奸夫衣着打扮看着就是穷酸相,应该只是丞相府中养的幕僚或是门客,不像是什么世家公子。”
沈穗心中忖度,抓着邹氏问道:“原来如此,你可看清了,那凉亭中只有他们二人在内,再没别的人了?”
“真的,再没别人了!”
邹氏信誓旦旦道:“可巧这对奸夫淫妇私会时被我给撞见了,女公子,依我看不必等到丞相夫人寿宴,今日就是大好时机啊!”
“那贱人自己不检点,就怪不得我们让她没脸!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坏了卿云的名声,这样让她嫁给那个穷酸门客,嫁夫随夫,她日后还怎么跟女公子您比?”
沈穗眸色沉沉,她站起身,片刻后就下定了决心。
“好!就这么办,你速速找些丫鬟婆子到园子里去,先将人给堵住,别让他们逃了,我这就去找姑母,就说陪她散散心”
沈穗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之色,轻轻勾唇:“务必将动静闹大,让那个贱人身败名裂最好!”
她轻轻挥手,示意邹氏靠近,压低声音吩咐道:“我要让整个丞相府,都知道卿云与那门客的丑闻。记住,要让人以为他们已经有了首尾,这样才能让那贱人百口莫辩,名声尽毁!”
言罢,沈穗笑意更甚。
“女公子放心,我这就拉着人去捉奸!”邹氏阴狠一笑。
她心中盘算着,待会儿便假装路过,惊呼出声,引来众人到凉亭中围观,让这对“奸夫淫妇”的丑事大白于天下。
想着卿云名誉扫地,只能嫁给一个趋炎附势的小小门客,邹氏就觉得快意。
凉亭中,卿云正被阿孋抱住,问起她从前在吴兴的趣事。
阿孋年纪虽小,却对万事都极为好奇,听见那些名胜风光,更是向往。
“我还没去过吴兴呢,从前父亲总派人送名贵奇珍到吴兴沈家去,可我每每央求父亲帮我绘下吴兴的风貌画卷,父亲又总是说这样劳师动众,还多费时日”
她越说,声音越是低迷。
卿云听在耳中,心疼地抚了抚阿孋的头顶,心道:王胥为人还真是一言难尽,他心中只将沈穗的事情看重,就连妻儿都要靠边站。
谢翊在一旁听着,抬手点了点阿孋的鼻尖:“你眼前不正有一位合适的画师么?何不请求她帮你画上一卷轴。”
谢翊所指的画师正是卿云,她不禁侧目疑惑问:“谢郎君怎么知晓我会作画?”
只见谢翊狡黠一笑:“现在知道的,姑娘已经亲口说了。”
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真的是会笑的,卿云也算是领教到了。
她嘴角抽搐,笑道:“谢郎君都不知悉我是否会丹青,就让女公子来请教于我?这样未免误人子弟,太不稳妥了。”
谢翊轻摇羽扇,神色自若:“此言差矣,我只是叫阿孋请你作画,姑娘若是不会自然会谢绝她的,怎会误人子弟呢?”
阿孋却是从话中抓住了重点,惊喜道:“所以姑母你真的会作画?!那你能帮我画一